六
「哥，你睡了嗎？」，柾國傳了訊息給智旻，現在是深夜一點。
「還沒」，智旻是眾所周知的貓頭鷹，幾乎天亮了才會睡。
「你穿什麼衣服？」
智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，「白T」。
「我穿這樣」，柾國傳了張照片過去，照片裡可以看到柾國白色睡衣的鈕扣解開了，他的胸肌腹肌若隱若現。
「你怎麼扣子不扣好，等等睡覺不好睡」，智旻貼心叮嚀。
「我還沒要睡⋯⋯」
「快去睡，熬夜對身體不好！」
泰亨在半夜一點十五分接到柾國的電話。
「他叫我趕快去睡覺」，柾國灰心，「是不是我身材不好？」
「真的？！」，朴智旻連這樣的暗示都看不出來，騙人的吧！
隔天晚上十點，柾國來到智旻的房間，一起看影片。
三十分鐘後。
「哥，你房間好熱」，柾國拉了拉自己的衣領，一副很熱的樣子。
「我冷氣再調冷一點？」，智旻問。
「不用，我把上衣脫了就好，免得你太冷」，說著柾國就把T恤脫掉，露出他精壯的身材，漂亮的胸肌，上面櫻色的乳尖，纖細的腰。
「好，我倒水給你喝」。
智旻倒了水來，柾國沒接，他仰起頭來，帶著氣音對著智旻說，「哥餵我喝」，柾國眼神火熱，赤裸著上身，看起來性感極了。
沒有人拒絕得了這樣的柾國⋯⋯
但是似乎不包括智旻。
就聽到智旻噗哧笑了出來，「小國都幾歲了，還像小孩子一樣，真可愛」，說著揉揉柾國的頭髮，把水遞給了他。
聽完柾國的敘述，泰亨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。
該說朴智旻純真無邪嗎？這不對吧！從大一到現在，身邊從不缺人的智旻⋯⋯
看樣子只好下猛藥。
再隔天，柾國拿了筆電，說要跟智旻一起看影片，於是兩人一起坐在智旻的沙發上看。
開演十分鐘後，演員開始脫掉衣服，準備滾床單。就在這時，畫面靜止了，智旻按了暫停。
「哥？」，柾國不明所以。
「小國不可以看這個」，智旻把螢幕關掉，一臉生氣的表情，「誰幫你下載的？你跟我說，我要找他算帳！」
這下子，泰亨跟柾國一起嘆氣了。
「智旻他啊⋯⋯」，泰亨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，最後他看著柾國，安慰地看，「你在他心中，一定是很特別的人吧⋯⋯」。
但不是談戀愛的對象。
是怎樣的存在呢？
家人嗎？弟弟嗎？
自己可以讓智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，可是卻沒不知道該怎樣讓智旻改變對自己的看法，柾國沮喪的垮下肩來。
閔宗建站在公寓大門那等智旻，他很不高興。原本智旻跟自己說好了，昨晚要睡在他那，結果智旻上完床人就走了，自己想盡辦法都沒能讓他留下來。
閔宗建知道原因出在一個叫田柾國的人身上。
到底何方神聖？能讓學校裡有名的情聖朴智旻這麼看重。說穿了，不過就是青梅竹馬罷了！有什麼了不起！
閔宗建咬著下唇，暗恨在心。
閔宗建是首爾人，他的身材瘦弱，但是他五官端正，念的是公共工程，今年大二。智旻喜歡他的活潑外向，而且閔宗建很會玩，常跑趴。
智旻跟柾國吃完晚飯才回來，智旻一看到閔宗建眉頭就皺起來了。
「怎麼在這？站多久了？」，智旻其實是關心，但是閔宗建似乎誤會了。
「怎麼，我不能來找我的男友嗎？」，閔宗建在說到男友時，語氣特別用力。
「當然可以啊」，智旻不懂閔宗建為何火氣這麼大，「我只是想說，我已經跟你說今天不過去找你了⋯⋯」。
「所以，我過來找你啊！」，閔宗建瞄了一眼站在智旻旁邊的田柾國。
柾國跟他四目相接，閔宗建愣了一下。
不是鄉下來的土包嗎？怎麼感覺不像。
「你⋯不跟我介紹？」，閔宗建訥訥的對智旻說，他的氣勢在面對柾國時，削弱不少。
柾國的一雙大眼又黑又亮，鼻樑高挺，下巴線條俐落又如刀刻，他長期作畫，氣質出眾，靜靜站在那，彷彿是躲在智旻背後的小弟弟，純真無害，但是一跟他視線接觸，就彷彿被看穿了一般，無所遁形。
「他叫田柾國，從小跟我一塊長大」，智旻簡單介紹，他不想讓柾國跟閔宗建接近，一切有害的，都不可以出現在柾國的身邊。接著智旻跟柾國說，「閔宗建，大你一屆，要叫學長。」
就這樣？連個男友的稱謂都不提？
大家說的果然是真的，朴智旻沒有真心。
或者說是有的，只是還沒給人。
智旻讓柾國先上樓去，他人留下來跟閔宗建講話。
柾國一到樓上，就拿起畫筆開始作畫，沒多久智旻就上來了。
「他人走啦？」
智旻點點頭。
柾國把筆放下，仰頭看著智旻，「哥，他是你男友？」
智旻不好意思的抓抓頭，「嗯，哈哈」，不知道為什麼在柾國面前承認自己有男友，讓智旻有點緊張，「不過，剛剛分手了」，閔宗建氣得不行，轉身離開的時候，柏油路像要被他踩穿了一樣。
分手了？「是因為我嗎？讓你們吵架。」
「不是！」，智旻立刻否認，「跟你沒有關係，你不要亂想。」事實上就是，閔宗建甩了智旻，罵智旻有了「弟弟」，沒了男友。
「嗯⋯⋯」，柾國輕輕點頭，「那哥傷心嗎？」
傷心？「還好耶⋯⋯」，覺得莫名其妙就是了，閔宗建吃哪門子醋？
「哥沒有很喜歡他？」
喜歡嗎？「當然是喜歡啊，可是他不想跟我在一起，也沒辦法，好聚好散⋯⋯」，跟柾國說自己的戀情，感覺超彆扭的，「反正你不用擔心啦！」
不用擔心嗎？「好」，柾國露出他的招牌兔子笑臉，「我不問哥了」，智旻沒有傷心就好。
隔天柾國參加迎新晚會，直到晚上十一點，才回到住處。
智旻不在，打電話沒人接。
柾國坐在房間畫畫，默默等著。
十二點了，柾國看了看手機上面的時間。
一點了，柾國把畫筆洗乾淨收好。
二點，柾國躺在床上，滑著手機。
一直到半夜三點多，柾國才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，柾國把門打開，就看到智旻跟一個個子比他矮的男生，爬著階梯上來，兩個人搖搖晃晃的走著，柾國仔細一看，那個矮個子的男生還算清醒，他幾乎是扛著智旻爬樓梯，然後就看到智旻勾過他的脖子，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。
「哥！」，柾國喊了一聲。
樓梯上的兩人似乎都嚇了一跳，智旻迷茫的抬頭看，「是小國啊，呵」，智旻傻笑，「你還沒睡啊？」
柾國走下樓梯，一把把智旻拉了過來，他陰沈的瞪著那個矮個子的男生，那男的原本要說些什麼，話被柾國這麼一瞪，全沒了。
「智旻哥，我先走了」，對方只好揮了揮手，對著智旻說。
「好的！」，智旻語調歡快，他醉得厲害，「bye～」
柾國扛著智旻朝著智旻的房間走。
「小國，不要生氣」，智旻雖然醉了，但是他似乎知道柾國不高興，他語調討好的說，「哥今天喝多了⋯⋯」
柾國不說話，扛著智旻把門打開。
「YA~」，智旻高興的撲向床，「睡覺，我要睡覺！」
「哥，你臭死了，你得洗澡！」，柾國對味道很在意，人又愛乾淨。
「好，邊洗邊睡」。
說什麼！
就看著智旻拿臉頰磨蹭枕頭，一副要睡了的樣子。
柾國開始幫智旻脫衣服，智旻偏偏不配合，柾國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智旻衣服剝掉。然後他抱著智旻到浴室去沖澡，智旻不好意思的說，「我自己洗」。
「不要，你會睡著！」，柾國才不管，他拿起搓澡巾拼命刷智旻的背和身體，連大腿和屁股都洗得香噴噴的。等到沖乾淨了，柾國幫智旻吹乾頭髮，智旻已經睡著了。
柾國抱著智旻躺在床上，幫兩人蓋上棉被，嘆了口氣，親了智旻的臉頰一下，然後用自己的下巴眷戀地摩挲著智旻的肩膀。
不能再這樣下去。
若什麼都不做，就只能永遠當弟弟了。
得想想辦法才行。
抱著智旻，柾國內心千迴百折，他輕輕地再度親吻了智旻的臉頰，閉上眼睡了。
七。過去。
智旻看著趴在桌上畫畫的柾國說，「小國，你好會畫畫，你們家的人都好會畫畫⋯⋯」
「有嗎？」，柾國有點不好意思，「我爸跟我哥比較厲害啦，我沒有」。
「呵呵」，智旻把手放在桌上，托著自己的下巴說，「小國好可愛！」
「哥，我都十五歲了，哪裡可愛！」，柾國抗議。
「十五歲啦！可以嫁人啦！」
「說什麼！」
「哎唷，看看，看看哦，誰把我們小國養得這麼大，這麼好！」
「又不是你養的！」
「胡說！我的那些點心誰吃掉的！」
「那你不要拿來啊！」
「嘿嘿」，智旻傻笑。
柾國低著頭，憋著笑。
「等小國長大，我要當你的伴郎！」
什麼！？「誰⋯誰要你當伴伴郎啊⋯⋯」，柾國心裡頭沉沉的，緊緊的。
「把你養這麼大，卻連個伴郎都不給當啊！」，智旻用力揉著柾國的髮。
「就⋯⋯」，不要，後面這兩個字說不出來，眼睛漲漲的，柾國忙別過臉去。
「你怎麼啦？」，智旻疑惑，緊張的靠過去察看，「你害羞啦？」
柾國拿手遮著臉，「要你管⋯⋯」
「就愛管你」，智旻把柾國的臉轉過來，捏他鼻子。
八
天亮了，智旻頭痛得要死，「喔⋯」，他呻吟著醒來。睜眼一看，「小國啊⋯⋯」，智旻抱著柾國，「真好，一睜眼就看到你」，好安心喔。
柾國迷迷糊糊的醒來，「哥？」
「小國我好渴喔⋯⋯」。
「我倒水給你」，柾國說著就打算起來。
「再一下」，智旻抱著不讓他起來。
柾國也抱著智旻，兩人就這樣躺著，聽著彼此的心跳。
過一會，「好了吧？我幫你倒水」。
「好」，智旻總算鬆開手了。
柾國倒水過來，智旻坐在床上把杯子接了過去。
「謝謝小國，我昨天麻煩到你了」，智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，「你還幫我洗澡呢！」
「嗯」，柾國一臉不高興，「有人跑去喝酒」。
「週末夜晚咩⋯⋯」，智旻喝了一口水，然後開心的說，「小國這麼會照顧人了，可以當個好老公了！」
柾國心跳漏了一拍。
「到時候我要當你的伴郎，咱們柾國一定是最帥的新郎！」
柾國心沈了下去。
「你今天要做什麼？」，智旻喝完水問柾國。
柾國深吸一口氣，再用力吐出來，「畫畫吧！」
「好，那我陪你！」，智旻燦爛的笑。
畫畫的時候，柾國假裝不在意的問，「哥，你喜歡什麼樣的對象？」
智旻正在看漫畫，聞言，思考了一下，「怎麼問這個，我沒想過。」
「我看你似乎常常談戀愛⋯⋯」
「被你發現啦！你聽泰亨跟你說的啊？」
「嗯」，柾國點點頭，「所以才想說哥喜歡怎樣的人？」
「我真的沒想過耶」，智旻皺眉苦思，「還沒找到對的人吧！」
「哥，我想談戀愛」，柾國的臉龐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，純淨美好，「我想找個情人」。
「啊？」，智旻瞪大眼，手還沒放下來，他懷疑自己聽錯了。
柾國抿起嘴，害羞的宣告，「我想談戀愛。」
智旻愣住了。
星期五晚上，智旻坐在南俊住處的沙發上，難得地沒有去跑趴，他愁眉苦臉，用力吐了一口氣，然後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，「啊～～」長吼一聲。
「泰山啊？」，坐在他對面的南俊，面不改色。
「哥」，智旻拉住南俊的手，「快幫我想辦法！」
「沒辦法」，南俊乾淨俐落的回。依照智旻的標準，全世界的人都沒辦法。
「吼～～～」，智旻覺得自己要崩潰了。
「柾國已經大一了，我拜託你，不要把他當成小一」，南俊實在是受不了智旻的保護過度。
「在我心裡，柾國永遠是我最可愛的弟弟！」，智旻拍著桌子宣告。
「談個戀愛而已⋯⋯」，南俊搞不懂，智旻自己男友女友一個換過一個，但是事情一旦放在柾國身上，就好像在挑相親對象，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，「你不能把他放在無菌室裡吧？」
「不行！」，智旻毫不退讓，「那些人會教壞柾國的，而且，要是分手了，柾國怎麼辦？他一定會很傷心的，他傷心，我就傷心！」
「那你跟他談戀愛不就好了？」，南俊拋出建議。
「那怎麼可以！」，智旻想也沒想，「柾國是我可愛的弟弟，誰會跟自己可愛的弟弟談戀愛！」
「他姓田，你姓朴」。
怎麼覺得這句話在哪聽過？哎呀，不管啦，當務之急還是得先解決柾國談戀愛的問題。
柾國一定要找一個跟他一樣可愛的小女生才行！兩個人站在一起像金童玉女一樣才行！
九。過去。
「智旻哥哥」，柾國露出可愛的小兔牙，笑得燦爛。
「小國，你去哪了？」，智旻帶著一頂草帽，提著一個袋子，站在巷子裡。
「我跟人去游泳了」，柾國頭髮還濕濕的，他皮膚曬黑了，上面滿布汗水。
「去哪游泳？」
「小溪那」，柾國興奮的說，「有好多小蝦和小魚！」
智旻變了臉色，「柾國，你不可以去了！」
柾國嚇到了，「怎⋯怎麼了？」
「在你搬來前，那裡有小孩玩水，溺死了！你不可以再去！」，智旻說完緊緊抱著柾國，「知道嗎！」
「好⋯⋯」，柾國乖巧的窩在智旻懷裡，他感覺得出來智旻很緊張，「哥，我不會再去了！」
「小國⋯⋯」，智旻喃喃的唸著，「小國不可以出事」。
十
智旻從惡夢裡醒來，窗外秋陽照進屋裡，帶來一絲暖意。智旻眨眨眼，還沒從夢境中出來。
好久了，好久以前的事了。那時候柾國才八歲，跟著附近的小孩一起去玩水，沒有大人在旁邊，還好沒有出事。
智旻想起自己當時的緊張，柾國那雙咕溜溜的大眼，笑起來可愛的牙，總是跟在自己身邊打轉，像隻蹦跳的兔，這樣的柾國，怎樣都不可以有壞事發生在他身上。
但是柾國說要談戀愛，要是對方傷了他的心怎麼辦？
不行不行不行⋯⋯
智旻猛地拿起手機打了電話，電話沒多久就通了。
「哥？」
「小國你在哪？」
「我在玧其哥這，他說要帶我去吃羊肉串，哥要來嗎？」
玧其嗎？那就好，智旻笑了，「你吃就好，多吃點，養得白白胖胖的，冬天幫我暖床！」
手機那端傳來似有若無的嘆息聲，智旻正懷疑自己聽錯了，柾國就說，「知道了，我會吃得很胖，把你擠下床的！」
「好啊，床給你睡，我睡地板」，智旻笑。
沒有人喜歡睡地板的⋯⋯，柾國這次在心裡嘆氣，然後下定決心，用力地說，「哥，我想談戀愛！」
怎麼又來了，「小國還小⋯⋯。」
「我要像哥一樣，談很多戀愛。」
「那怎麼行！」
「我要接吻、擁抱！」
「就說了，還太早⋯⋯」
「為什麼哥可以，我不可以！」
「那不一樣！」
「哪裡不一樣！」
「小國值得最好的，哥一定幫你找到最好的！」
幫我找？最好的？柾國喉嚨乾澀，開口說了一句，「不要你管！」，然後他掛上電話。
柾國跟智旻吵架了，已經一個禮拜沒有講話了。
南俊坐在智旻的房間裡，聽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，「那麼可愛的小國，長大了來首爾，就變了⋯⋯」，智旻抽了張面紙，用力擤鼻涕，「竟然叫我不要管他⋯⋯」。
小時候，他們一群人一起玩，柾國一定跟著自己屁股後頭。
智旻抽抽噎噎，「要是玩天黑請閉眼，自己指誰，他就跟著指誰」，他永遠以自己馬首是瞻，現在卻叫自己不要管他。
「唉」，南俊撇撇嘴，「本來嘛，他都幾歲了，你跟他說穿了，也不過就是鄰居，你本來就沒資格管他⋯⋯」。
智旻哭得更大聲了，「你不懂啦～～～」，嗚嗚，可愛的兔寶寶，嗚嗚，怎麼會這樣⋯⋯
南俊見過柾國幾次面，那真是一個乖巧內向又有禮貌的孩子，人又長得端正，跟在智旻後面，就像個衛星繞著地球打轉，也難怪智旻那麼寵他。
不過，「智旻啊，對他好，不代表限制他，你真的得放手了，柾國長大了，你也一樣，要長大了⋯⋯」。
智旻擦著眼淚，「不過就是談戀愛嘛，我讓他去談就是了，可是不能叫我不管他！」
南俊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，然後他開口問，「今天朴根碩的派對你有沒要去？」
智旻搖搖頭，「沒心情」。
「所以才要去轉換心情啊！」
智旻搖搖頭，「不了⋯⋯」
「你要讓我一個人去啊？」
好沒義氣，「好吧，幾點？」
「十點。」
「嗯，十點，我知道了。」
晚上十點，朴根碩的住處，大廳跟廚房滿滿都是人，連樓梯都站著人，今天一樣，有免費的啤酒可以喝。智旻穿著一件黑色絲質襯衫，黑色長褲，瀏海梳開。他的襯衫最上頭的兩顆鈕扣沒扣上，可以看到他漂亮的鎖骨，白膩的肌膚，還有一條金色的項鍊，他一出現，其他人立刻顯得灰撲撲的，沒多久南俊就來了，他站在智旻旁邊，兩個人看起來像模特兒一樣。
朴根碩今天一樣，準備了活動，獎品是豪華五星級飯店住宿券。一聽到獎品，一堆人開始鬼吼鬼叫。活動項目很簡單，由於飯店房間是雙人房，所以只要拍下自己跟情人的合照，由大家投票選出最佳情侶，票數最高的人，就可以獲得獎品。
就看到一堆人抱著自己的情人拍照，沒有情人的人，拉著自己的閨蜜或是自己的麻吉，擠眉弄眼的拍照。後來越來越不像話，一堆接吻照出現，張貼照片的客廳牆壁，一片混亂，許多人忙著貼，一堆人忙著撕下來換另一張。
智旻對這興趣缺缺，他比較喜歡之前喝到第一百罐啤酒，可以上高級餐廳的活動。正當智旻百無聊賴的站在吧台邊，跟南俊聊天的時候，他看到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，出現在派對現場。
那個人是田柾國。
他的小兔國。
智旻眼睛慢慢睜大，半張著嘴，不敢置信。
「看到什麼了？」，南俊疑惑的朝著智旻眼神方向看去，柾國跟泰亨站在大門口，他穿著一件紅藍格子襯衫，襯衫一邊的衣擺塞進褲子裡，另一邊讓它落在外頭，搭著一條牛仔褲，如果南俊沒記錯的話，那件襯衫是智旻給柾國的。
智旻現在應該想打自己一拳吧⋯⋯，南俊斜眼看了一下智旻。
柾國抬頭看著樓梯上的人，又轉頭看著客廳，最後目光落在吧台上，他看到智旻了。柾國的視線跟智旻接觸，然後⋯⋯
他轉過頭去。
智旻心頭一把火，蹭蹭蹭的往上冒，他一把把酒拍在吧台上，人朝著柾國走去。
「你怎麼跑來這？」，智旻站在柾國面前問，柾國一看就跟這裡格格不入，像隻誤入叢林的小兔。
「你不也在這？」，柾國悶悶的說。
「那不一樣！」
又來了，又是雙重標準，柾國撇過頭去，不看智旻。
「小國」，智旻耐著性子，「我帶你回去？」
「不要！」，柾國任性的說，「我才剛來！」
智旻狠狠瞪了站在旁邊的泰亨一眼，「我回去再找你算帳！」
泰亨一臉無辜，「智旻啊，小國以後也得學會喝酒，學會跟人交際應酬啊！」
「小國是畫家！」
「畫家也要啊！」
智旻咬著牙，「哼」了一聲不再說了，然後他死死抓著柾國，找了個沙發坐下，「我會盯著你的」。
柾國扁著嘴，雖然不高興，但是智旻一手拉著他，一手抱著他的肩，他便乖乖的坐在沙發上，靠在智旻懷裡。
泰亨跟南俊拿著酒來，坐在他倆旁邊，然後南俊跟泰亨互看對方一眼，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。
柾國拿了桌上的酒試著喝了一口，智旻看著他，柾國面無表情勇敢地嚥下去。智旻頭轉過去，柾國立刻對著泰亨吐著舌頭，一臉苦瓜。
泰亨抿著嘴笑，用嘴形和動作示意他多嘗試看看。
有幾個熟識的人過來打招呼，智旻揮揮手把他們打發掉，他已經決定接下來啥酒都不喝，就顧著柾國。
柾國試著又喝了幾口，表情還是一樣，他搞不懂人怎麼會喜歡喝這種又苦又辣的東西。
南俊找了瓶白酒過來，加了些汽水、檸檬汁，拿給柾國，柾國果然開心的喝了。
「哥」，智旻有點不贊成，可是他也只是微弱的抗議。柾國長大了，他要是真的跟泰亨說的一樣，要應酬的話，不能沒有酒量的⋯⋯
柾國第一次喝酒，他很快就醉了，下巴靠著智旻肩膀傻笑，吵架的事都忘了。
智旻看他那樣也忍不住笑。
柾國一看智旻笑，臉湊過去，在智旻臉上親了一下，然後繼續傻笑。
智旻愣了一下，一看，柾國笑得甜蜜，原來柾國醉了是這樣啊⋯⋯。柾國鼻子噴著氣，哼哼哼的笑，又親了智旻，智旻笑著看他，想著小國好可愛。
下一秒柾國含住了智旻的唇，吻了智旻，智旻呆住。
柾國小巧漂亮的唇，帶著酒氣，濕熱的含著自己的唇⋯⋯
智旻脊椎尾端一陣顫慄。
「噢！」，智旻痛呼，柾國咬人了，他用他可愛的兔牙，啃了智旻一口。
南俊跟泰亨愣住，發現柾國咬了智旻，噗哧笑了出來。
「他可能以為那是吃的⋯⋯」，南俊笑著說。
智旻整個臉紅了。
什麼吃的⋯⋯，說什麼呢！難不成自己是胡蘿蔔？
「呀！柾國你再親智旻一次，我幫你拍照！」
「金泰亨！」，智旻喊。
「好！」，柾國撲了過去。
果然，智旻哀嚎，他又被咬了。
泰亨成功拍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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