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
智旻站在鏡子前，咬著牙，正在練習。他看了很多影片，全身雞皮疙瘩。
他硬著頭皮，把手握拳，放在頰邊，捏著嗓音，「歐⋯⋯，歐巴⋯」，吸氣，「歐巴，我想，我好想你。」
半條命都要沒了。
「我們⋯我們一起，一起去逛街。」
智旻用力揮拳，打在牆壁上，發出巨大的聲響。
「馬的！我做不到！好好講話很困難嗎？我可是朴智旻！首爾清衍派的老大，朴氏集團的總裁，我幹嘛撒嬌！見鬼了！」
智旻拿了衣服，走到浴室洗澡，柾國剛送他回來，他人已經又出門了，今天星期五，柾國很忙。
天快亮的時候，柾國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，今天來了一批外國酒客，在巧意那鬧事，他忙到現在，只想趕快洗澡睡覺。
當他拉開棉被，打算躺上去時，發現智旻側身躺著，拳頭放在頰邊，臉幾乎埋在枕頭裡，捏著嗓音說，「你回來了」。
柾國摸了摸他的額頭，「你感冒了？」
「沒啦」，智旻撥開他的手，他的勇氣沒了，強烈的羞恥感湧了上來。
「你耳朵都紅了！」，柾國不放心，又是摸手，又是摸身體的，「你發燒了？」
「我沒事」，智旻吸了口氣，再度挑戰，「歐⋯歐巴，我⋯我好想你」，他全身像煮熟的蝦子。
柾國掀開被子，打橫抱起智旻，「我帶你去看醫生」，智旻全身通紅，怪腔怪調，太不對勁了！
「田柾國！快放我下來！我沒事！」
但柾國不聽，他把智旻放在玄關那，幫他穿上鞋子，拿了外套鑰匙，不容分說的，抱起智旻朝外走去。
當姜映月知道智旻掛急診的事後，笑到差點摔下椅子。
「姜映月，你還好意思笑！」，對柾國撒嬌的主意是映月出的。
「噗哈哈哈，誰知道，哈哈哈，朴智旻撒嬌，哈哈，竟然被認為有病！哈哈哈哈。」
「我走了。」
「不要啦！」，映月拉住他的衣袖然後又笑了起來。
等到映月雙眼含淚，笑的差不多後，她清清喉嚨，「你太刻意了。」
「我刻意！」，智旻快瘋了，「撒嬌有自然的嗎？」
「當然啊！」，映月突然嘟起嘴，皺著眉，嬌俏的說「你要小心一點，我會擔心」，然後像變臉一樣恢復原來的樣子，「像這樣，懂嗎？」
「所以不是在嗓音，是在眼神啊⋯⋯」，智旻恍然。
「頭要稍微別過去，斜著眼，說一些甜蜜任性的話」，姜映月傾囊相授。
「我懂了！」，幫派老大、集團總裁、揍人像喝水一樣的朴智旻躍躍欲試。
一上車，柾國坐在駕駛座上，智旻一反常態，沒有坐在後座，他坐在副駕駛座上。
「國，我想回去。」
「你不去公司了？」
「嗯，你呢？你等等有要做什麼嗎？」
「我要去恩平區那，遊藝場有些事要交代。」
「很急嗎？」
「也還好，我可以打電話。」
智旻咬著下唇，側著頭，斜著眼看著柾國，「我想要你陪我」，他眼神好媚。
柾國聽到智旻說的，轉過頭來看了一下智旻，然後他驚訝的發現智旻的表情。
「你剛說什麼？」
智旻嘟起嘴，「我不說第二次。」
柾國慌忙踩煞車，他差點撞到前面的車子。
「智⋯智旻，你再說一次」，柾國很忙，又要注意路況，又要注意智旻，他乾脆路邊停車。
「我說我想⋯⋯」，後面的聲音沒了，智旻低著頭，滾著眼珠子，看起來古靈精怪。
「想什麼？」，柾國低下頭來查看他的表情。
「想要你陪我」，智旻嘟著嘴嘀咕著。
柾國想也沒想，低下頭來親了那微翹的唇。
智旻推開他，「回去嗎？」，他又問了一次，
「好」，柾國呆呆的看著他。
「開車啊！」
「喔好！」，柾國如夢大醒。
二個小時後，無論是誰告訴智旻該怎麼撒嬌的，柾國都決定要把全部家產給對方。
智旻特有的甜美嗓音，配上他可愛的動作和表情，簡直讓人看傻了眼。他坐在沙發上，半推半就的讓柾國親他，說著「不要一直親我啦」，還把手放在柾國胸前推他。
柾國一邊抓起他的手，一邊摟著他的腰，忙著親他的唇，到後來乾脆開始扒開智旻的衣服，智旻拼命閃躲，娃娃音的喊著「不要，你不要碰我啦！」，在柾國親上他的鎖骨時，格格的笑著。
等到智旻赤裸的坐在沙發上，雙腳大開時，智旻嬌媚的說，「要慢一點喔」，柾國的心融成一灘水，他輕輕的說「好」，勾起智旻的雙腿，慢慢的進入，兩人同時舒服的低嘆。柾國溫柔甜蜜的對待智旻，智旻抬起眼，羞澀的催促他，「你快一點啦！」。
「嗯？」，柾國看呆了，沒反應過來。
「快一點」，智旻的尾音拉長，聽得讓人渾身酥麻。
「你要快一點？」
「對啦，你不要一直問！」
柾國開始賣力抽送，智旻緊緊抓著他的手臂，他的背部因為柾國的進出，不斷撞擊到沙發椅背，柾國乾脆把他抱起來，讓他躺平在茶几上，繼續另一波抽送。
結束後，柾國抱著智旻說著「智旻好可愛」，他覺得自己心臟都要負荷不了了。
智旻臉埋在柾國胸前，遲來的羞恥心，讓他不敢見人。
但是即便智旻如何撒嬌，兩人如何甜蜜，柾國卻沒有改變。
柾國一夕之間長大。
沒有撒嬌，沒有任性。
十三
下個月十三日，智旻生日，他二十三歲了，柾國忙著準備禮物。
「跟你當兄弟這麼久，沒看過禮物長怎樣」，燦赫酸酸的說。
「你怎麼跟智旻哥比？」，伯元在旁邊制止燦赫的哀怨。
「唉，也是，本來就不一樣。但至少也看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⋯⋯」，燦赫還嘀咕著。
「好了！真受不了你！」，伯元拉了燦赫出了店門。
柾國正在珠寶店裡挑戒指，他很苦惱，乾脆傳照片給姜映月。
沒多久姜映月回覆他，「你喜歡，智旻就喜歡，你看著辦。」
最後終於選了一副對戒，戒身中間分別是金色和黑色凹槽，鑲著一顆鑽，他請店員幫他裝起來，等智旻生日一到，就可以送給他。
但世事並不能盡如人意，智旻生日還沒到，他和映月的婚訊卻先來了。
柾國是在發月薪時金在元跟他說的。
「柾國，怎麼聽說智旻哥要跟姜映月結婚啊？」
柾國傻了。
「你怎麼知道的？」
「巧意的媽媽桑說的，秀珍姐昨天接待了閔姜集團的經理」，基本上消息從巧意媽媽桑傳來，就可以確定是正確無誤的了。
「不可能⋯」，柾國愣愣的說。
在元擔心的看著他，「或許你可以問問智旻哥。」
柾國強撐著把現金送到各據點，然後開著車沿著整個首爾城打轉，他熟悉所有的大街小巷，他不想等紅燈，只在巷子裡鑽。
他開到他跟智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。
巷子裡陰暗潮濕，和九年前一樣，那時他十二歲，智旻十四。
已經這麼久了。
第一次見面智旻就教他怎麼打架，後來教他怎麼接吻，二十歲生日那天，智旻教會他怎麼做愛。
現在智旻要結婚了⋯⋯。
柾國熄火，抓著方向盤，看著牆面的污痕。
智旻從以前就對自己很好，柾國一直都知道，太好了，好到差點連命都丟了。如果一個人連命都可以給你，不能在一起又怎麼樣？看著他跟別人在一起又怎麼樣？
那都沒關係，不是嗎？
柾國告訴自己，他可以做得到，他可以待在智旻身旁，當個影子，守在旁邊。智旻把命給他，那他就把心給他，一輩子都不拿回來。
柾國發動引擎，離開小巷，然後到珠寶店重新再買一個生日禮物，開車回去住處。
智旻煩得要命。
首先，柾國成熟懂事的讓人急得要死。然後，他媽媽在這節骨眼要他結婚。
智旻火氣大到嘴角冒了一堆泡疹，他決定先跟他媽媽好好溝通，事情一樣一樣來。
「映月哪裡不好？你不滿意？都交往到現在了，你也該給人家一個交代啊！」
「她很好，但我們只能當哥們，我愛的是柾國！」，智旻已經不知道說幾次了。
「你找一個女的當哥們，找一個男的當愛人？」，朴媽媽不明白。
「我很早以前就說了，我喜歡柾國。」
「我知道，可是哥哥，柾國喜歡你嗎？」
「他當然喜歡我！」
「但是他沒來。」
「他，他⋯⋯」，說來話長，他要怎麼跟他媽說，柾國愛自己，就是因為他太愛自己，所以他祝福自己跟映月在一起。
「哥哥，你是不是應該要先確認柾國的心意啊？」
智旻垂頭喪氣的離開。
要是柾國有那麼好勸就好了，偏偏他固執的要命。
今天星期天，柾國要忙到清晨才會回來，智旻煩到快天亮才睡著，在他睡著的那一刻，柾國踏入住處。
柾國洗好澡，先打開智旻的房門，智旻不在。然後他打開自己的房門，果然，智旻躺在他床上。
柾國小心翼翼的掀開棉被躺了進去，智旻連動都沒動，一直到早上九點，智旻才醒來，是手機的鈴聲吵醒他。
是映月打電話來，她應該是來問情況怎麼樣，可是自己都還沒有時間跟柾國談談，智旻嘆了口氣接起電話。
「朴智旻，你該不會真的想跟我結婚吧？」
「你可以跟你爸說你不想結。」
「然後讓他殺了我嗎？拜託！你叫田柾國接電話！」
「他剛回來，還在睡。」
「這種節骨眼了，他還睡得著！？叫他聽電話！」
智旻把電話擱在柾國的耳邊，柾國迷迷糊糊的被映月的漫罵吵醒。
「田柾國！自己的男人要自己看好！我跟你說，如果你真的讓我嫁給朴智旻，我每年生一個孩子氣死你！」
「唔？」，柾國閉著眼迷迷濛濛。
「你聽到我說的了？」
「什麼？」，柾國鼻音濃厚的問。
「操！我現在就過去！」，映月把電話掛掉。
柾國終於醒了，他疑惑的看著智旻。
「柾國你真的想要我跟映月結婚？」，智旻認真的問他。
「只要哥喜歡就好，我沒關係」，柾國剛醒來，說著這樣的話，可愛的要死，但是智旻心塞的要命，他開始了解為何映月這麼火大。
結就結！從此幸福快樂過一輩子！馬的！
門鈴響了，而且響個不停，映月死命按著它不放。
柾國起身去開門，映月衝了進來，「朴智旻呢？」，她邊說邊找，很快就看到坐在床上的智旻。
「快起來，我們三個去找你媽說清楚，然後跟我爸說，我們不結了！」
智旻沒有理會映月的激動，他輕輕開口，「映月，我們結婚吧」。
映月停止了動作，皺著眉頭看著智旻。
「要嗎？」，智旻又問了一次。
映月所有的憤怒消失一空，她嘆了口氣，走上前，摸了摸智旻的頭髮，「你想結咱們就結」，映月很講義氣，反正不就簽個字而已。
然後她坐在床上，勾住智旻的頭，把他抱在胸前。
「謝謝你」，智旻小聲的在映月耳邊說。
「小事一樁，兄弟一場」，映月放開他，拍拍他的背，「你還好嗎？」
「還好，我晚點去你那找你。」
「到了打電話給我」，映月站起來，在床邊看著智旻說。
智旻點點頭。
映月走出房門，柾國站在臥房門口，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。映月經過他時，在心裡嘆了口氣，然後開門離開了。
智旻沒說半句話，逕自走去浴室，柾國拉住了他，「智旻？」。
智旻渾身上下都痛，他從沒這麼無力感過。從小到大，他經歷的大風大雨無數，無論多困難，他總是想辦法解決了。
但一遇到柾國，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「我沒事」，智旻平淡的說，「我會跟映月結婚」，他把手從柾國的手中拉回來。
柾國似乎要說些什麼，但最後他咬著下唇，不發一語。
十四
下星期智旻要結婚了，他正在試裝，是一套白色的西裝，柾國站在旁邊，癡迷的看著。燦赫站在旁邊別過頭去，他覺得慘不忍睹。結束後，他們開車去接姜映月，他們的新居今天裝潢完工，兩人約好一起去現場看看。
新居在社區型的電梯大樓裡，八樓。他們一起搭電梯上去，智旻對房子沒什麼意見，映月對細節不甚在意，才看半個小時，就離開了。
然後智旻回到他跟柾國的住所，開始收拾他的東西，其實整理起來也不多，兩個箱子都裝不滿。
他到柾國房間檢查有沒有遺漏的，在打開床頭櫃時，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紙盒。
「這什麼？」，智旻皺著眉頭。
正要打開來看，柾國走了進來，他發現了智旻手上拿著的盒子，突然面露驚慌，繞過床鋪走了過來。
但智旻已經打開了，是一副對戒，沒來得及細看，柾國已經飛快的搶走紙盒，把蓋子闔上。
智旻開口問，「是對戒？」
柾國背轉過身，沒有回答。
「送給我的？」
「不是！」
「喔⋯⋯」，智旻點點頭，他知道柾國說謊，然後他抬起頭來，「我愛你，柾國」。
柾國眼睛瞪大，飛快轉過身來。
「你要讓我跟映月結婚嗎？」，智旻又再次問柾國，「真的結婚？」
「我⋯」，柾國欲言又止。
「我愛你，我想跟你在一起」，智旻往前踏了一步，仰著頭看著柾國。
「不是，不對⋯不對，你不愛我⋯」，柾國拼命搖頭，「你愛我，但不是，不是那樣的愛」。
什麼意思？智旻糊塗了。
「你關心我，照顧我，教導我，你愛我，但不是那樣的愛」，柾國大顆眼淚隨著他搖頭灑落地面，「不是」，柾國書讀不多，詞彙有限，他滿含的情感鎖在有限的語詞裡，每一個字詞都情感超載，聽起來反而動人心魄。
「我當然愛你！」，智旻說。
「我想把你藏起來」，柾國突然轉移了話題，他只能這樣說明。
「什麼？」，智旻摸不清頭緒。
「我說，我想把你藏起來，我想要把看過你的人，眼睛挖掉，那些碰觸你的人，我要把他們的雙手都剁了。我想要你只看著我，只要我。我想要你渴望我，就像我渴望你一樣」，柾國飛快的說，就好像如果他不這麼說，這些話就會埋在他的心裡腐敗發臭，「你呢？你像我這樣嗎？」
智旻整個人愣住了。
「你沒有，這幾乎都要把我逼瘋了，你是朴氏財團的朴智旻，你是清衍派的朴智旻，你不是我田柾國的朴智旻，你不在意我跟誰在一起」，柾國用掌心把眼淚由下巴往上抹去，「然後你差點沒命了，就因為我，因為我這些見不得人的心思，害你差點死掉」，他用手指著自己，全身顫抖，「我什麼都不敢想了，真的，我什麼都不要，我只要你好好的。」
智旻想要說些什麼，但是他發不出聲音來，只能半張著嘴喘氣。
柾國說完轉身準備離開，但智旻從他背後抱住了他，他知道柾國這一走，又會恢復之前那樣，他箍著柾國的腰開口問，「藏在哪裡？」。
「你願意？」，柾國停了下來，驚訝的問。
「嗯」，智旻點點頭，急促的說，「我願意，我願意當田柾國的朴智旻」。
「真的？！」
「真的」，智旻把臉埋在柾國的背上，吸了一口氣繼續說，「我不是不在意，不是不吃醋，只是，柾國，你知道我，我肩上扛著七百五十六名弟兄的性命，我從小就知道只要一句話，這些人就會為我挺身而出，不計後果，就像你一樣。所以我也只知道用這樣的方式去愛人，我有的不多，能給你的總是那些花錢就能拿到的東西，除此以外就是我這條命。但如果，如果，你不介意，你願意要我，我都可以給你。所以你想把我藏到哪？哪裡都可以，我都可以」，智旻語無倫次，斷斷續續的說，柾國背上的衣服被他的眼淚浸濕了。
「所以你會吃醋？」，柾國問，他把手放在智旻的手上，智旻雙手還箍著他的腰。
智旻摩挲著他的背拼命點頭。
「你在意我跟別人親密？」
「在意」，智旻的話含糊在柾國的背上。
柾國把智旻的手從自己腰上移開，轉身過去看著智旻，「一旦跟了我，就不可以後悔」，柾國認真看著他，「除了我，沒有別人。」
「除了你，沒有別人。」
一年後，古巴，哈瓦那。
智旻坐在咖啡廳裡，吃著披薩，柾國坐在他的對面，兩個人都在滑手機。
「訊號真爛」，智旻抱怨。
柾國沒差，他正在玩方塊遊戲，速度快到手指都快看不到了。
「映月要回韓國了」，智旻繼續跟網路訊號奮戰中。
「唔」，柾國無可無不可的回應，反正姜映月已經自由了。自從一年前，她獨自一人站在婚禮現場嚎啕大哭後，到現在沒人敢叫她結婚，也沒人想娶她。
一個被「拋棄」的新娘。
柾國皺了皺鼻子，「真幸福」，他想，「比我們躲在這好多了」。
他看了坐在對面的智旻一眼，又笑著繼續玩遊戲。躲起來也不賴，尤其跟智旻一起，躲多久他都願意。因為沒有人會來跟他搶，沒有任何鳥事會來佔用智旻的時間，智旻完完全全屬於他。
「果果，我吃飽了」，智旻收起手機，嘟著嘴跟柾國說。
「去街上走走？」
「好啊！」，智旻漂亮的嘴唇勾起。
柾國橫越整張桌子，啄了一下智旻的唇。
古巴的街景非常古色古香，當地人有一種傲氣，雖然對智旻和柾國的東方臉孔感到好奇，但很快就轉過頭去忙自己的事，可能因為他們都是男的，柾國比較常看到他們搭訕女生。
柾國決定喜歡這裡，也許他們可以待在這裡久一點。
他們走到街上某處，一群人坐在路邊滑著手機，柾國知道這裡有網路了，「你還要上網嗎？」
「嗯！我要看小昡的照片！」
朴禹昡，五個月大，是朴智賢的兒子。智旻跟柾國跑到國外後，朴智賢接手了智旻的工作。金秀智讓朴智賢相親，智賢被相親對象潑了一臉柳橙汁。他發誓死都不會娶這樣的潑婦，卻在三個月後跟對方滾上床，還不只一次。然後對方懷孕，智賢跟她結婚。智旻看過他的結婚照，智賢笑得像個笨蛋一樣。
當螢幕出現朴禹昡可愛的睡臉，智旻漾起燦爛的笑容，「好想親他一口」。
柾國皺起眉頭，「不可以」。
「嘻，他才五個月大」。
「情敵不分年紀、不分性別！」
智旻噗哧一聲，「果果，他是我姪子」。
「不管！」
「好啦，反正我現在也親不到」。
「你回去後也不可以親！」
「那怎麼可以！」
「不然」，柾國思考，「你親完他，就要親我」。
「好」，智旻親了柾國臉頰，「謝謝」。
「你是我的」，柾國捧著智旻的臉，親他的臉頰、鼻子、額頭、下巴，「我的、我的、我的！」
「你也是我的」，智旻說。
「嗯」，柾國點頭，「你是我的，我是你的⋯」。
「回去了嗎？」，智旻問，「回民宿去」。
柾國點點頭，他眼神好溫柔，笑容好可愛，他輕輕說「好」。
兩人食指相扣，智旻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只戒指，跟柾國左手無名指上的一摸一樣，只差在中間的顏色，一金一黑。
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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