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點子銀行朴小旻跟泰泰說要把鹽巴放在可樂裡時，我想到我寫的小說⋯⋯
這就是咱們旻寶寶的人品真相啊！
我的生活中怎麼沒有這麼可愛的調皮鬼，我要抓來打他的屁股，聽他說「😭下次不敢了！」
二十一
當消息傳來時，石鎮昌覺得自己真是烏鴉嘴，之前騙柾國說有人在打聽朴智旻，結果竟然成真了。不過令人安慰的是，因為自己扯了這樣的謊，所以柾國留了人看著智旻，要不然消息不會那麼快傳過來。
柾國趕到雜貨店的時候，店裡已經被砸得稀爛，全部都是李勝利帶來的人，柾國拿著刀子，揮刀就砍，金允泰在他旁邊，智旻不見人影。
柾國從沒這麼緊張過，任何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影，看起來都像智旻，柾國不管不顧，衝到雜貨店最裡面，有人在踹倉庫的門，裡面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擋著，倉庫門外新興派的壯漢罵著髒話，開始用刀子撬門，柾國拿刀子砍在一個人的背上，對方慘叫，其他人立刻轉過身來，驚訝著富城派來得這麼快。柾國的手臂被劃過一刀，有人趁亂砍傷柾國的腳，等到金允泰趕過來，柾國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。
一場混戰打了半個小時，警笛聲響起，柾國正好把倉庫門打開，新興派的人有些跑了，有些倒在地上哀嚎，現場混亂不堪。
倉庫裡，智旻和號錫正拿著拖把，一臉緊張，就聽到一聲，「智旻」，是柾國的聲音。智旻趕緊把燈打開，柾國渾身是血站在他的面前。
柾國一看到智旻果然在裡面，他鬆了口氣，「太好了，還好來得及」，柾國走向前抱著智旻，鮮血立刻染紅了智旻的上衣，智旻手上還握著拖把，人僵硬的站立著，他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肩膀濕濕熱熱的，那是柾國的鮮血⋯⋯
「柾國⋯⋯」，智旻聲音顫抖。這樣的情景，以前也發生過⋯⋯
「你沒事吧？」
智旻搖搖頭。
金允泰走過來把柾國的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脖子，扛著柾國，然後金允泰對著智旻說，「該怎麼跟警察說，你應該知道吧？」
智旻白著臉，愣愣的點頭。
柾國離去前默默的看著智旻，他的眼睛烏黑晶亮，黑色瀏海垂落，上面滿是汗水，然後柾國閉上眼睛，任金允泰帶著自己離開。
三十分鐘後，智旻面無表情坐在警局裡，在他對面的是韓希徹。
「所以你不認識這些人？」，希徹問。
智旻僵硬的點頭。
「那他們幹嘛砸了鄭號錫的店？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希徹看著他，過一會，他嘆了口氣，「智旻你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，新興派跟富城派有仇，你認識田柾國，所以他們才找你麻煩。我之前就跟你說了，離他越遠越好，否則遲早你會沒命的！」
「我沒事」，智旻眼神沒有焦距，他衣服上柾國的血乾了，但是血腥味反而更濃。
希徹吸了口氣，盡量平靜的說，「所以就只有這些人到你們店裡，沒看到其他人了？」，希徹再一次勸說，「智旻，你不要怕，把你看到的跟我說。」
「我沒看到其他人」，智旻再一次回答。
希徹閉上眼，然後再張開。智旻怎麼這麼頑固！「救了你的人去哪了？」
「不知道，我跟號錫哥在倉庫裡，等聽到警笛聲，開了門出來，就看到你們了。」
可惡！韓希徹拍桌，然後他猛地站了起來，對著智旻大喊，「無藥可救！」
智旻愣愣的抬起頭來，看著韓希徹，沒有回答。
對，沒錯，我無藥可救了。
凌晨四點，智旻跟號錫終於離開警局，他們兩個都嚇得不輕，號錫拼命的說著話，不這樣他沒辦法冷靜。
「哥，對不起，都是我害了你」，智旻突然打斷號錫的話。
「沒事的，人沒事就好」，號錫雖然臉色慘白，還是努力安慰智旻。
回到雜貨店，滿目瘡痍，智旻跟著號錫默默的收拾，把還能用的清出來，剩下的拿了黑色塑膠袋裝起來，包好，放在店門口，等著丟掉。
兩人一直忙到天亮，才收拾乾淨，號錫上樓休息。今天店休，而且，可能要休好一陣子了。
智旻把沾滿鮮血衣服換下來，洗了澡，躺在床上，閉上眼。
柾國渾身是血，默默看著自己的畫面出現，智旻心頭揪緊，他翻過身去。一樣，畫面浮現，柾國的雙眼像要看進自己的靈魂深處。
你也一樣嗎？跟我媽媽一樣嗎？覺得我拖累了你？
智旻蜷縮起身子。
你覺得我是社會敗類？死了活該？
智旻咬緊下唇，他胸口好重。
你想離開？因為我羞辱了你？因為我踐踏你的自尊？
智旻拳頭緊握，用力吸氣。
你說，你愛我，都是騙人的？這就是你的愛嗎？
智旻猛地坐起。
不是的！不是的！不是的！
我沒有！我沒有出賣你，我沒有覺得你拖累我，我不覺得你死了活該，我沒有⋯⋯
我⋯⋯
對不起，我⋯⋯
我，我該陪在你身邊。
就算，就算沒了尊嚴，我也應該，也應該⋯⋯
在你身邊。
在你身邊，柾國。
對不起。
二十二
柾國坐在廚房椅子上，張鍾碩正在幫他上藥，傷口很多，比較麻煩的是手臂和大腿上的刀傷，傷口很深，偏偏又在右手。
「這傷得縫起來」，張鍾碩皺起眉來，但是柾國現在不適合去醫院，「我打電話給金醫生，請他來一趟。」
柾國白著臉，點了點頭。
金醫生是個法醫研究所的研究員，他熱愛縫合，巴不得每天有大體讓他練習。
二個小時後，金醫生幫柾國漂亮的縫好傷口，交代他注意清潔，保持乾燥，人就走了。張鍾碩在金醫生離開後沒多久也離開柾國的住所，他得去處理善後，然後他在樓下遇到了智旻。
「朴智旻，你怎麼會在這？」
智旻一臉蒼白，沙啞的開口，「他沒事吧？」
張鍾碩愣了一下，然後他用力皺起眉來，「很不好，醫生才剛離開。」
「是⋯是嗎？」，智旻似乎不知所措，他愣愣的看著張鍾碩。
「你要上去嗎？」，張鍾碩問。
「嗯」，智旻點頭，「麻煩你了。」
柾國聽到門鈴聲，想說張鍾碩可能忘了東西，所以回來拿，他忍著腳痛，把門打開。
智旻站在門外，柾國瞪大眼睛。
張鍾碩站在旁邊開口，「他說他想上來看看你。」
「看我？」，柾國不敢置信，「智旻你來看我？」
「對」，智旻艱澀的開口，「你受傷⋯⋯」
「我沒事」，柾國飛快的說，張鍾碩幾乎想揍他老大。
「沒事嗎？」，智旻聲音很輕，帶著遲疑。
「你不用擔心」，柾國溫柔的說。
智旻來看自己，他擔心自己嗎？這傷真是傷得太好了⋯⋯
「嗯」，智旻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，站在一旁的張鍾碩看不下去了，他開口問智旻，「你要留下來照顧我們老大嗎？他右手受傷，很不方便。」
柾國驚異的看著張鍾碩。這傢伙在說什麼？他不知道智旻不願意留⋯⋯
「好」，智旻點頭答應。
柾國飛快轉頭，不可思議的看著智旻。智旻要留下來，照顧自己？！
「太好了」，張鍾碩笑著說，然後他爽快的轉身，「我先走了，還有一堆事要忙呢！」
智旻走了進來，對著柾國說，「你要休息了嗎？你應該很累了吧！」
柾國還不敢相信智旻願意留下，他結結巴巴的回，「嗯⋯喔」，然後他吞一口口水，說了句，「對」。
智旻立刻牽著柾國的手，帶著他到床邊，讓他躺下，小心的蓋上棉被，然後智旻躺在柾國旁邊，抱著柾國，把手放在柾國的肚子上，在柾國耳邊說，「睡吧！」
在做夢嗎？
柾國開心極了，他又累又痛，但是他從沒這麼快樂過。智旻抱著自己，哄著自己睡覺，像做夢一樣，讓人高興到心臟都要炸了。柾國把手覆蓋在智旻的手上，智旻在他髮際落下一吻。
真好，真好，智旻。
「智旻」，柾國開口輕喚。
「嗯？」
「我愛你。」
「嗯」，智旻再度在柾國的頭上落下一吻，「我也愛你。」
好自然，好像他們早已告白過了一般。
也許，是因為他們知道彼此的心意。
「對不起。」
「好」，智旻微笑，又親了一下，「我也對不起。」
「你沒有對不起我，為什麼你這麼說？」
「我想說」，智旻笑笑。
「不可以，你沒有做錯什麼，你不能對我說對不起。」
「好啦」，智旻甜甜的回答，用手撥撥柾國的髮，「我不說」，然後智旻把手放回去柾國的肚子上，柾國立刻拿手再度覆蓋上去。
「你要睡了嗎？」，智旻輕聲問。
「我睡不著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我怕你趁我睡覺時走了。」
「我不會」，智旻在柾國的耳邊輕喃，「我留下來照顧你」。
柾國立刻微笑，他撫摸著智旻的手。溫暖，柔軟的智旻，在自己身邊。
醒來後，智旻像從前柾國受傷時一樣，他把食物切好，夾給柾國吃。柾國傷的是右手和左大腿，他走路不方便，吃東西也不方便，但是有智旻在，這些不方便，都成了柾國的喜悅。一開始他還有點不好意思，會想要自己來。後來被照顧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，他不知不覺又像從前那樣撒嬌。
「我腳痛，不能走，你要坐在我旁邊陪我！」，柾國在客廳沙發上喊。
「我只是要幫你倒水」，智旻從廚房走出來，手裡拿著水杯。
喔，原來是這樣，「我又沒說口渴⋯⋯」，柾國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「我怕你口渴」，智旻把水杯放桌上，然後他坐在柾國旁邊，「喏，我坐好啦，你要做什麼？」
「陪我⋯⋯」，柾國也沒說要做啥，就只是嘟囔要智旻陪他。
「好」，智旻也沒再問，他坐在柾國旁邊，小心不碰觸到他的腿傷處。
一片寧靜，然後就聽到我們田老大輕聲的說，「⋯⋯親我」，還好他人還知道要害羞，他是低著頭看著地板說的。
智旻立刻在柾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。
柾國忍著笑，捏著自己的褲管，過了一會又說，「親⋯親嘴」，哎呀，真不好意思。
智旻朝著柾國的唇就親了下去，「啾」的一聲，柾國立刻笑開了花，他一笑，智旻就笑了。
「幫我洗澡」，柾國用著任性的語調說，但是太可愛，像兔子。
「好」，智旻站起來，小心的扶著柾國去浴室。
到了浴室，智旻輕輕的脫掉柾國的衣服，傷口立刻猙獰的出現在眼前，智旻扁著嘴，難過的看著縫合的地方。
柾國喜歡智旻擔心他，關懷他，但是他沒法看智旻難過，他再也不要看到智旻眼裡滿是難過傷心，「我沒事」，柾國親吻智旻柔嫩的臉頰，觸感真好，柾國忍不住又親了一下，嘴裡喃喃著智旻的名字，「智旻⋯⋯」。
智旻啊，你是無價珍寶⋯⋯
「嗯」，智旻勉強點點頭，他知道柾國在安慰他，但是明明受傷的人是柾國不是嗎？自己要堅強，要照顧柾國。
未來還會有很多這樣的時候吧⋯⋯
智旻把柾國的褲子也脫下來，用溫水沾濕毛巾，小心仔細的幫柾國擦澡，然後再幫他把衣服穿上，柾國從頭到尾嘴角都擒著笑。
從浴室出來後，智旻跟柾國說他要回去一趟。
「我東西都在雜貨店裡。」
「嗯」，柾國板著臉，但是他眼底一片慌亂。
智旻摸摸他的頭髮，這個人怎麼老是讓人放不下心，智旻嘆了口氣，「我會回來的，我說過我會留下來照顧你。」
柾國用力吸著氣，他知道人不可以貪心，但是這人是智旻，他沒辦法不貪心，他好喜歡好喜歡智旻⋯⋯
「一輩子嗎？」，柾國看著智旻，小心翼翼的開口，「都不離開？」
「對」，智旻微笑，有如飛蛾撲火，「一輩子」。
不管別人怎麼看我，我會守護著你，柾國，一輩子。
說完，智旻仰起頭來，吻上柾國的唇。
完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