柾國讓智旻坐在浴缸前，低下頭，小心翼翼的幫他洗頭，智旻舒服的輕嘆。今天是智旻回來的第一天。
「覺得自己髒死了。」智旻嘟噥著抱怨。
柾國輕笑，他鋪了一塊毛巾在智旻的背上，免得泡泡碰觸到傷口，而且少年修長的脖頸，讓他很分心。然後他沖掉泡泡，用毛巾輕柔的擦掉多餘的水滴，才讓智旻坐正，幫他吹頭髮。
鏡子裡倒映著兩人的身影，智旻沒有著上衣，他的胸前白色紗布纏繞，柾國動作很輕。接著他拿出另一條毛巾，準備好溫水，幫智旻擦澡，他不知道這是苦差事還是幸福的差事，感覺兩者都有。智旻皮膚光滑綿密，像霜淇淋一樣，他知道它們嚐起來的味道，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在智旻的腳踝留下一吻。
智旻咯咯輕笑，柾國在他耳邊說，「傷成這樣還笑得出來！」
「我要看我的花。」智旻還在笑，但是他開口要求。
「在窗台那，我先幫你換藥，換完再去看。」
「我沒事。」
「你最好不要跟我討論，我沒把那該死的花丟掉，你應該感謝我。」柾國覺得自己擔心受怕，這人卻沒心沒肺的，讓人氣悶。
智旻轉身過來，面對著柾國，「花會跑掉的，如果你一直生我氣的話。」
「花跑了沒關係，你不可以。」
智旻突然想到什麼，又咯咯笑了起來。
柾國讓他坐在椅子上，拆開繃帶，他發現智旻的傷口比上次看又更小了，但是看了還是讓人揪心，柾國的眉頭皺起來。
「柾國，我沒事。」智旻再度安慰他。
柾國一點都不相信，他仔細輕柔的幫他換藥。
晚上智旻躺在床上準備入睡，柾國另外拿了枕頭棉被，走出臥房。
「你去哪裡？」
「床太擠了。」
「之前你怎麼不覺得。」
「之前你沒受傷。」說到底，柾國還是在生氣。
「跟我一起睡。」智旻開口要求。
「不要！」然後，柾國就把門關上了。
當柾國把枕頭棉被放上沙發時，臥房的門被打開，智旻走了出來。
「你幹嘛？」
智旻坐在沙發上，放好枕頭，蓋上棉被，閉上眼睛。
「這是我要睡的。」
智旻沒動靜。
「好！我睡臥室！」柾國二話不說轉身走回臥房，把自己扔到床上，蓋上棉被。
門口沒有任何動靜。
才過五分鐘，柾國已經離開床鋪，走到沙發，輕輕抱起智旻，把他放在床上，然後鑽進被窩，小心避開傷口，摟著智旻。
「柾國，對不起。」智旻輕輕的說。
「你以後都不可以這樣。」
「好。」
「不可以受傷。」
「好。」
「不可以住院。」
「好。」
「再有下次，我就把花扔掉。」
「不會有下次，不可以。」
柾國最終忍不住親吻智旻的額頭，智旻臉上緩緩盪開一抹微笑。
智旻的傷在三個禮拜後痊癒，再兩個禮拜，他的檢驗報告結果出來，南俊大失所望，朴智旻身體跟正常人一樣。
六
這天下班離開前，玧其走過來跟柾國確認。
「你還記得你明天要去首爾受訓吧？」
柾國一拍前額，「我忘了！」，他真的忘得一乾二淨。
「早上八點就要到，記得調鬧鐘。」
晚上的時候，柾國開始交代智旻。
「外頭賣的，你吃了可能會過敏，所以不要亂買來吃。」
「過馬路的時候，要注意紅綠燈，確定沒有車再過，有些人會闖紅燈。」
「你煮菜的時候，要小心，鍋子很燙。」
「菜肉我都買好放在冰箱，應該夠你吃。」
智旻一一點頭，但是柾國交代的再多，他都不放心。智旻拉住關上冰箱，準備告訴他如何解大門密碼鎖的柾國，對他說：「沒事的，柾國。」事實上，智旻第一天就自己解開手銬，打開密碼鎖逃了出去，但柾國選擇性遺忘。
睡覺時，柾國熟門熟路的把手探進智旻的襯衫裡，用拇指輕輕撫弄智旻的乳首，智旻抓住了他的手。
「不要。」他拒絕的聲音嬌媚。
柾國從善如流的改往下摸，伸進智旻的睡褲，才剛抓住，智旻又制止了他。
「不要。」聲音多了點堅持。
「你不喜歡？」
「⋯⋯不是。」
「不舒服嗎？」
「⋯⋯不是。」
「我技術不好？」
「⋯⋯不是。」這次停頓的比較久。
「我身材不好？」
「不是。」聲音帶著羞窘的笑意。
「那怎麼了？」
「好多天了，我好累。」其實是傷好之後的每天。
「那我親親就好？」柾國遲疑的建議。
「你昨天也這麼說！」智旻指控。
「那我用摸的？」
「當然不行！」
「我明天看不到你。」柾國討價還價。
「後天晚上就回來了。」智旻撫過柾國的頭髮。
柾國仰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氣，然後看著智旻說：「那親親手？」
智旻遲疑了一下，跟柾國確認，「只有手？」
「嗯！」柾國誠懇的點頭。
智旻於是把手放到柾國的手上，他的手指短小，圓潤，非常可愛，也非常⋯⋯可口。
柾國親了一下他的掌心，然後含住他的拇指，輕舔他的指尖，智旻瞪大了眼睛，柾國盯著他，注意他臉上的表情，然後換親吻他的食指，舌頭掃過指尖，再次含住，智旻倒抽一口氣，腳趾不由自主蜷曲起來。柾國依序吸吮舔弄中指、無名指，智旻在他放開無名指時，忍不住低吟，柾國等的就是這一刻，他抓住智旻的另一隻手，讓他握住自己那裏，接著把智旻一條大腿架到肩膀上，智旻不由自主握著他，帶領他到自己的下身處，等柾國緩緩的進入，兩人同時呻吟嘆息。
從頭到尾，柾國信守承諾，真的只親手⋯⋯。
結束後，智旻轉身背對柾國。
「怎麼了？」柾國覺得冤枉。
「你不准親我！摸我！」智旻羞憤的說，不敢相信自己的定力。
「床就這麼點大⋯⋯」
他靠近智旻，用下半身磨蹭他。
然後柾國把手穿越過智旻腰與床褥之間，一把撈起他，在他趴跪在床上時，從背後進入他。
「我沒親你，沒摸你了。」柾國還邊用力邊解釋，真是火上澆油。
事後，智旻閉著眼，連動都動不了，柾國把他帶去沖洗，他一句話都沒說，柾國覺得智旻應該氣得不輕，幫他擦乾身體後，抱起他，把他放在床上。
柾國抱著他，對著閉著眼睛的智旻說：「等我回來，好嗎？」
智旻沒說話。
柾國親吻他，又說「好嗎？」他撫著智旻的額際，輕輕摸著他的瀏海。
這次智旻閉著眼睛，但開口說好。
柾國微笑，他摟著少年，放心入睡。
隔天早上，柾國搭車前往首爾。時間很早，才五點半，車上的人不多。一個穿著西裝，染著紅色頭髮的男子，到柾國旁邊的座位上坐下。他手上提著公事包，另一手拿著杯咖啡，腋下夾著一份報紙，看起來是要去首爾上班的上班族。柾國把手上手機監視畫面關掉，他剛剛在看智旻。男子臉色紅潤，搭配他的髮色，好似一顆可口的蘋果。
他有禮的跟柾國打招呼，然後說：「我好似沒看過你。」
柾國不懂他的意思。
「喔，因為我每天都搭這班車，會搭這班車的人其實蠻固定的，你長得很帥氣，但我卻沒有印象，所以才這麼問。」對方解釋。
「我的確很少搭這班車。」
「難怪，我叫鄭號錫，在明達車行做業務，我是賣車的。」男子自我介紹。
「我叫田柾國，在釜山警察署擔任警監。」
「哇，好年輕的警官啊！」
男子伸出手來，打算和柾國握手，卻不小心打翻咖啡，灑在柾國的褲子上。
「喔喔，對不起，你有沒怎樣？」
「我沒事，還好。」
「但是你的褲子怎麼辦？」
「沒關係，我行李裡還有。」
「你要現在去換嗎？」
「嗯，好像有需要⋯⋯。」
「你手機錢包拿著，我可以幫你看著行李。」號錫熱心的說。
「那就麻煩你了。」
「不會，本來就是我不對。」
柾國一離開，號錫就拿起柾國的耳機塞在自己的公事包裡，拉上拉鏈。
柾國換好褲子之後，號錫繼續與他攀談，直到下車，柾國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耳機不見了。
他到首爾的時候，智旻還躺在床上睡覺。等到中午午休吃飯時，柾國點開監視畫面，智旻剛好從床上坐起，他睡眼惺忪，伸了個懶腰，然後站起來，被子在他身上滑落。
「柾國，你這邊資料要簽名。」
他慌忙關掉手機畫面，把手機放回西裝內側口袋。
等到簽好名，柾國再次打開畫面時，智旻已經坐在餐桌前，喝著牛奶，配著麵包，當然，一絲不掛。
「這麼不愛穿衣服啊！」柾國帶著笑說。
晚上回到飯店，柾國打開手機察看，智旻坐在地板上，正在拆解他的電腦主機，他一邊看一邊記，有時還把零件舉起來觀察、撫摸，然後繼續拆解。
等到凌晨一點，智旻才躺在床上，柾國連澡都沒洗，只盯著智旻看，入了迷了。智旻他沒蓋被子，抱著柾國的枕頭，關上燈睡覺，柾國聽到他開口不知說了什麼，於是調大音量，但智旻已經閉上嘴巴，睡著了。柾國把影片往回調再播放，飯店房間裡立刻響起智旻的聲音。
「柾國。」
他重複播放了一次又一次，「柾國」，任由自己陷落，他無力阻止。
隔天晚上，柾國回到釜山時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，他受訓結束後，還有應酬，這已經是他最快回來的時間了。他從手機裡可以看到智旻在等他。推開門，他快步走到智旻身邊，自然的吻他，心裡漲滿了欣喜，無法言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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