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6BAD30C-DB48-4B0A-9F3C-CC206E76F3ED.jpeg新小說還沒出來,這部又出來墊檔,這次打算po完它了。

 

 

十七。情網。

     握著寢室的門把,智旻深吸了一口氣,緩緩的數到十。這陣子回到寢室真的是既天堂又地獄的事,誰讓他喜歡的人是室友。

      這一切轉變都從那精美刺目的戒指盒開始。

      智旻一開始還能解釋自己是對學弟的一番疼愛之情,畢竟這學弟長得這麼可愛,腳還有傷,讓人忍不住多付出些關懷。可是看到完成後的戒指盒⋯⋯。

      ⋯⋯他覺得好苦澀。

      正常情況下,不應該這樣吧?他認真反省。

      他每晚都在否定、懷疑、逃避中循環,心情忽喜忽悲,有如精神分裂。腦子裡的基本問題大致是:

      他喜歡上的為什麼是學弟而不是學妹? 

      學弟會考慮男性嗎?

      有可能喜歡他嗎?

      最重要的是學弟竟然有喜歡的人了!想到這裡,他就覺得心力交瘁。

      自從發現自己對柾國的想法不太一樣後,以前沒注意到的事,現在都一一出現。為什麼他畫圖的模樣那麼帥氣?為什麼他沐浴乳的香味那麼好聞?為什麼他的微笑那麼迷人?而且他的手臂線條好性感喔!智旻感覺自己隨時會撲倒柾國,他總是伺機偷窺柾國著短袖上衣,坐在畫架前畫圖的手臂,拼命吞咽口水,然後轉過頭不斷譴責自己的想法簡直禽獸。但是如果他知道柾國做過春夢,對象是他,而且他還是躺在底下的那個,應該會把田柾國丟到海裡,然後去警局自首,罪名是「好傻好天真」。

      智旻的這些天人交戰、無窮煩惱,在晚上柾國擁他入懷時,都立刻煙消雲散。他原本以為跟田柾國在同張床上,自己會沒法入睡,但事實上,柾國溫暖的體溫熨貼著他的背部,他很快就睡眼惺忪,進入夢鄉,那些煩惱在柾國的氣息中蒸散。每晚柾國在確定智旻睡著後,才會把手抽回來,拉好被子,然後也跟著入睡。

      日子就在智旻患得患失,但實際上無比幸福的情況下流逝。

      今天是他請柾國吃大餐的日子。

      「⋯⋯八、九、十。」智旻數完後,把房門打開,就看見柾國已經穿好衣服,坐在下舖滑著手機等他。

      天氣漸漸轉涼,柾國沒穿白襯衫,他穿著智旻幫他挑的黑色帽T搭飛行外套,下半身還是牛仔褲跟黃色短靴,霸氣的坐在下舖。智旻第一次看柾國穿這樣,他覺得柾國帥氣的不得了,剛剛應該在門外多數十秒,因爲他發現心理準備不夠。

      「哥好慢」,柾國埋怨。

      「啊,對不起,我穿個外套就走」,智旻今天穿著格子襯衫搭背心,晚上他覺得有點冷,所以他把背心脫下來,然後穿上一件灰色帶牛仔帽子的棉外套,正要背上背包,柾國拉住他,把他轉過來,然後說「哥是小孩子嗎?」,幫他整理襯衫衣領。

      柾國俊美無儔的臉蛋,就在自己的正前方不到十公分處,低頭整理衣領的時候,他可以清楚的看見柾國的睫毛。

      智旻捏住自己的鼻子,柾國抬頭一看,皺起眉毛問,「哥,你在幹嘛?」

      「沒事」,智旻甕聲甕氣的回答,「快走快走!」然後捏著鼻子頭也不回的往外奔去,他怕他鼻血會流出來,結果他狠狠撞上寢室大門,「咣」的一聲,痛得他眼淚流了出來。

      「哥!你沒事吧!」柾國拉他起來,仔細查看。智旻額頭紅了一塊,雙眼含淚。

      「好痛!」

      「哥今天也太笨手笨腳了」,柾國傻眼,「你在慌什麼?」

      三十分鐘後,他們才順利出門。智旻的額頭在冰敷之後,消腫了不少,但他還是覺得好丟臉。

      坐在燒烤店裡,智旻的自尊有稍微恢復了一些,他讓柾國點了他喜歡的菜色和肉類,自己再點了一兩樣,就夠吃了。

      沒多久肉、石鍋拌飯、生菜、飲料陸續的上桌,餐廳的服務人員幫他們把肉烤好。智旻開心的拿著手機和柾國合照,他看到手機螢幕裡的柾國正含笑凝視著他,他趕忙轉頭去看,然後就悲劇了。他的右上臂被石鍋燙到,他痛的縮回手臂,手肘卻又撞擊到桌面,「叩」的一聲,智旻覺得自己的手臂全麻了。

      「哥!」,柾國抓過他的手,發現紅腫一片,立刻拉起智旻的左手,帶他到洗手間的洗手台前沖水,又去找工作人員要冰塊。

      看著柾國慌亂的表情,智旻雖然手刺痛的要命,但內心深處又覺得開心,原來暗戀真的是被虐。幸好,接下來都沒什麼事了,因為柾國要智旻啥都別動,只要乖乖坐好就好,他幫智旻夾菜、倒飲料,只差沒有直接餵食。頭上腫了一包,手臂綁著繃帶,但智旻卻露出身在天堂的幸福表情。

      晚上睡覺時,原本都睡內側的智旻,今天改睡外側,柾國怕他壓到燙傷的地方,他們兩人都沒有想到讓智旻回去上舖睡,其實以今天智旻的運氣來說,這樣的確比較保險。而且,他們已經很習慣一起睡了。

     智旻就著依稀的光線,看著柾國臉龐。柾國讓他像往常一樣枕著自己的手,另一隻手摟著智旻的腰。以往他背對著柾國,並不覺得有什麼,而且他認為柾國故意讓他悶熱,逼他認輸,所以也沒有推開柾國的手。但今天面對面,他發現這樣很親暱,但他根本不想提醒柾國。

      「哥,你還不睡?」

      「嗯。」

      「還很痛嗎?」

      「還好。」

      「柾國,你看得清我嗎?」

      「唔,一點點。」

      「你看得到什麼?」

      「這裡、這裡,還有這裡。」柾國撫摸他的頭髮、顴骨、耳朵,非常溫柔。

      「眼睛呢?」

      「只有一點反光。」

      「家裏有誰也這樣嗎?」

      「只有我。」

      「受傷的緣故嗎?跟腳有關嗎?」

      「我不能說」,智旻的敏銳讓柾國心驚。

      是我「不能」說,而不是「不願」說,智旻敏感的抓到重點。

      「等你能說時,可以跟我說嗎?」智旻請求。

      「好」,柾國撫摸智旻的頭髮,然後又摸摸他的顴骨,緩緩的說。

 

 

十八。奪愛。

      智旻對橫刀奪愛的了解,大部分是從電視劇看來的。通常是女配角,她會用一些很下流的手段,像是強吻男主角,而且一定要讓女主角剛好看到;又或者是裝弱,楚楚可憐,讓男主角誤以為很天真純潔,其實背後都在欺凌真正無辜的女主;有的時候呢,會故意色誘男主,讓他一杯下肚後,明早醒來,逼他負責。其他諸如說謊、裝受傷、假寂寞,都是殺招。

      不過,智旻雙手環胸,嘴裡咬著筆桿,繼續回憶。故事最後誤會都會解開,然後想橫刀奪愛的女配,會被拆穿,結局都很慘。智旻想到這,打了個冷顫。

      「不行不行,要再想辦法。」

      「什麼辦法?」

      柾國站在他身後,往下彎腰探頭,上下顛倒的對著智旻問。

      「嚇!」智旻嚇到,「呀!田柾國,你想死嗎?」他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。

      「想什麼這麼入神?」

      「橫⋯⋯行霸道的人,不得好死⋯⋯的事啊!」智旻差點咬到舌頭。

      「你手塗藥了沒?」,柾國懶得跟他瘋言瘋語,自顧自的抓過智旻的手,讓他坐在下舖,然後開始幫他拆繃帶,塗藥。

      「柾國啊,你上次說的戒指啊,送出去了嗎?」,智旻任他抓著自己的手忙,他人則是裝沒事樣的問。

      「還沒啊,問這幹嘛?」,柾國小心的把舊繃帶拆下來,盡量避免碰到傷口。

      「我想也許我可以幫忙」,智旻說。

      「幫忙?」,柾國把棉花棒沾濕,正準備幫他把之前的藥膏抹下來,就聽到這句話,他露出詭異的笑容,挑起一邊眉毛問。

      「也許我可以幫你拿給她」,智旻小心的問。

      「幫我拿給他?」柾國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,突然笑了起來,還笑到有點喘不過氣。

      「幹嘛?有什麼好笑的!」智旻有點氣悶的反問。

      「是沒什麼好笑的」,柾國的笑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他長長嘆一口氣,繼續幫智旻清掉他的藥膏。

      「你喜歡她多久了?」智旻覺得柾國莫名其妙,但是他繼續試探。

      「三年了。」

      「你跟她怎麼認識的啊?」

      「在海邊遇到的,我對他一見鍾情」,柾國像是落入回憶裡,帶著夢幻的笑意。

      「這麼⋯⋯浪漫啊⋯」,操!感覺很棘手。

      「她很漂亮?」

      「嗯!」柾國飛快的點頭,表情還帶點得意,然後像突然發現一樣,又繼續拿一根乾淨的棉花棒起來。

      「是高中生?」,智旻努力縮小範圍。

      「不是,他目前大三」,柾國沒抬頭,他正小心的抹上藥,他的動作很輕柔。

      「那不就跟我一樣!」,柾國竟然還喜歡一個年紀比他大的!

      柾國點頭。

      「跟我們同校嗎?所以你才來讀這的嗎?」,智旻覺得他好像有參得一點天機。

      柾國再點頭,智旻覺得自己真是天才,但是這樣的讚嘆,讓他覺得好諷刺。

      「還有問題嗎?」,柾國拿新的繃帶,一圈一圈的包裹,繃帶包起來不鬆不緊。

      「有!」

      「什麼問題?」他開始察看智旻的額頭。

      「你覺得,你會考慮其他人嗎?」,智旻屏住呼吸,但他根本沒注意到。

      柾國確定智旻的額頭消腫後,凝望著智旻可愛的臉龐,他帶著笑輕輕的說⋯

      「不會」。

      今天下課後,智旻便失魂落魄的坐在舞蹈社辦唯一的一張沙發椅上,整個人像收訊不佳的收音機,一邊回答號錫的問題,一邊又落入自己的思緒裡。

      號錫強撐了一個小時後,終於忍無可忍的用力搖晃智旻。

      「不就是搶愛人嘛!去啊!失敗了我再陪你喝酒就是了!現在啥都還沒確定,你這什麼樣子!人家柾國都撐了三年,你連努力三分鐘都沒有!」

      智旻愣愣的看著他。

      「哥,我剛沒說我喜歡的人是柾國啊。」

      「還能是誰?你生活圈子就那樣,剛剛還說柾國暗戀一個女生三年,然後又失魂落魄的恍神,有很難猜嗎!」

      「那哥,你不反對我⋯我這樣,喜歡柾國⋯。」

      「我管你喜歡哪個國,反正把他拿下就是了,別讓哥丟臉!」

      智旻沒想到號錫會鼓勵他,雖然大部分原因可能是希望他趕快滾回寢室,別在他那白日夢遊。

      智旻於是回到寢室房門前,用力數到十,結果門打開,柾國還沒回來,他白緊張了。

      「去哪了?」他鬆了口氣,乾脆今晚去泰亨那睡好了,睡公寓一樓客廳,不要在柾國懷裡折磨自己了。

      他匆匆打開衣櫃,隨意收拾行李,柾國就打開門進來了。

      「哥要去哪?」

      「我去找泰亨。」

      「找泰亨哥幹嘛收拾衣服?」

      「我⋯我今晚睡他那。」

      「這麼突然?」

      「只是覺得很久沒過去跟他聊天。」

      「他跟家人要一起在瑞士住兩個禮拜,剛剛去買行李箱了,他舊的壞了。」

      「那我剛好去找他,趁他出國前聊聊。」

      「他今晚要住他同學那,趁出國前聊聊。」

      「你怎麼這麼清楚啊?」

      「我剛從那回來。」

      「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⋯⋯。」智旻嘟噥。

      「我是他學弟。」

      「那我去找號錫學長」,遠方的號錫怒吼「你別來了!」

      「哥,你又要躲我?!」柾國的眼睛瞇了起來。

      「才不是,你想太多了。」

      「是不是上次咬的不夠痛?!」

      「說什麼,我是你哥!」

      柾國站在智旻的前面,貼近智旻,他深深的看進智旻的眼裡,智旻避開他的眼神,柾國垂下眼眸,拿過智旻的背包,把衣服拿了出來,放回衣櫃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      智旻感覺應該會再吵下去,但柾國沈默不語,反而讓他不知所措。心裡有種委屈憤怒在增生,呀,他可是為了柾國好,不然早就給他一杯下肚,逼他負責了,他這男配情操這麼偉大,男主還不讓走了,氣焰比他還囂張。好,他就成全他,今天就把他給辦了!

      智旻拿著鑰匙氣悶的走出門,出門前還挑釁的看了田柾國一眼。

      「去哪!」

      「買酒!」

      智旻出門後,柾國陷入思考。他覺得最近智旻怪怪的,從那晚問他暗戀的事開始。雖然表面上,一切都跟以往一樣,但其實只要細心發掘,就會發現智旻在寫作業時,會陷入恍神的狀態,然後發愣的看著他,跟之前偷偷摸摸的偷窺不一樣。有時候會不著痕跡的把他搭在肩上的手移開。晚上睡覺時,也會緊緊背貼著牆壁,手放在臉頰前,拉開兩人的距離。聊天時,常會嘎然而止,好像聊太久了一般,藉口說要上洗手間,要打電話之類的。天氣一天天變冷,他卻待在社團越來越久,回來越來越晚。問他怎麼了,卻換來他莫名其妙的表情,反問:「我怎麼了嗎?」。再問,就是「你想太多了吧!」的回應。

      今天稍早他跟金泰亨一起到公寓,其實就是希望可以找玧其問問,其實玧其沒有戀愛經驗,問了也是白問。不過玧其在忙著作曲,柾國連面都見不到。

      號錫跟南俊都還沒回來,柾國發現他只剩下金泰亨可以商量。

      「你說智旻在躲你?」泰亨疑惑的表情突然又變成驚訝。這個田柾國會不會太傻太天真,找情敵諮商?!

      「他討厭你!」,泰亨毫不留情的直戳柾國的心窩。

      「算了!」,柾國起身,泰亨拉住他,「呀,我要知道細節!」

      「我才不要跟你說」,柾國甩開手,準備走人。

      「智旻只有一種情況會躲著人」,泰亨在他身後說。

      柾國立刻轉身。

      「智旻和善,不與人爭。對於不喜歡的人,他客套,但保持距離,不會特意避開,因為他根本沒把對方放在心上。智旻要是跟人鬧不愉快,也不會躲起來,他會臭臉相向,甚至抓著對方大罵,我甚至曾經跟他打過架。但是他不喜歡冷戰,總是希望把事情講清楚,對於不明白的處境,他會找對方攤牌。」曾經有個學弟對智旻陰陽怪氣的,時好時壞,他把對方捉到男廁去,問清楚後,知道學弟喜歡他,智旻很驚訝,他向學弟道謝,但是還是乾脆的拒絕了對方。

      「所以⋯。」

      「但是他思考問題很慢,很花時間,很容易搖擺不定,典型的天秤座」,泰亨繼續。他看過一次智旻躲著大家,尤其是躲著他。那時他跟智旻要求一起讀首爾的大學,智旻考慮了很久,最後才答應了他,然後很幸運的,他們考上同一所。

      「那他避開我是⋯」

      「他在思考問題,而且他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」,泰亨說完,狠狠的看著田柾國問「你對智旻做了什麼?我要知道細節。」

      柾國搖了搖頭,他真的不知道他對智旻做了什麼,讓智旻這麼煩惱。

      沒多久,智旻拿了兩瓶酒回到宿舍。

      他遞給柾國一瓶後,自己打開另一瓶來喝,計畫很簡單,就是酒後亂性。

      柾國不是沒喝過酒,他以往人生就看過沙灘上開party的男女,拿著這種液體喝,然後鬧作一堆。等他到首爾後,就嘗試過喝酒,也曾邊看電視邊喝。

      「幹嘛喝這個?」,雖然這麼說,他還是拿起來喝了一口。

      「來比誰先喝醉!醉的人,就算輸」,智旻緊急補強他的計畫細節。

      「輸了會怎樣?」

      當然就是把你給辦了!雖然智旻這麼想,但是他不會說出來。

      「輸了就被對方打屁股!」

      「好」,柾國立刻喝了一口,他想看看智旻到底在煩惱什麼,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想明白,跟他說。

      等到兩瓶酒都喝完後,兩人都沒醉,頂多微醺,智旻才發現酒後亂性的計畫實行太過草率。

      「現在呢?再買來喝嗎?」,柾國問。

      一棒打暈他好了,智旻心灰意冷的胡思亂想,他的勇氣跟著瓶中酒減少也迅速消退,難不成霸王硬上弓,但對象是田柾國,唉。

      「算了」,酒後亂性的計畫無疾而終,智旻開口問「田柾國,你認為橫刀奪愛的人怎麼樣?」

      「橫刀奪愛?」,這是智旻的煩惱?智旻想對誰橫刀奪愛?想到這裡田柾國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,「問這做什麼?你想對誰橫刀奪愛啊?」

      「這很重要嗎?」,智旻拿瓶子敲桌,「反正就是搶人愛人的事。」

      若真的要說搶人愛人的事,柾國還真的不陌生。柾國有一個阿姨跟他一樣,對一名男子一見鍾情,而且她還救了對方一命。誰知道,陰錯陽差之下,他愛上另一名女孩,因為他以為是這名女孩救了他。

      柾國想到這,就更堅定絕不能讓智旻發現自己離開家鄉找了他三年的事。智旻對他的愛決不可以是感激、感動,他田柾國不要那些。

      柾國的阿姨,原本也決心把心愛的男人搶回來,她打算殺了情敵,刀子都握在手上了,可是望見心愛男人的幸福笑容讓她最終下不了手,於是她失去所愛,也失去性命。想到她消失在海面上,柾國咬緊下唇,他才不管什麼靈魂狗屁倒灶的事。

      所以那女孩算是對他阿姨橫刀奪愛了吧!那麼橫刀奪愛就很糟糕、很可惡。可是他阿姨不肯殺了女孩,寧願成全他們,又讓他覺得軟弱。就動手搶啊!怕什麼!他原本就是錯愛!消失在海面上時,她沒有不甘嗎?還是說,她知道就算殺了女孩,她的愛也不一定能得到回應?

      「我不知道,但任何人,都有資格為自己的愛努力。如果他努力在獲得所愛,成不成功,誰知道。如果他努力在成全,心不心痛,是自己的選擇」,柾國陷入沈思後回答。

      智旻聽得很認真,晚上,柾國如往常一樣,擁他入睡,他靜靜的在半夜裡睜開眼,就著微弱的光線,看著眼前男孩沈睡的臉龐,猜測他腦海裡的想法,他把額頭貼上柾國的,渴望能有一點點的訊息,一絲絲的可能,最後也只是頹然的嘆氣。

      他悄悄拉住柾國的手,與他十指交扣,假想著他倆在一起的模樣。帶著這樣的幻想,不安的入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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