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/11/21修改
四
跟智旻一起住的第三天早上，吃完早餐後，智旻準備些紫菜飯捲，就跟著柾國一起出門寫生。
公園裡，秋天的湖面倒映著金黃的銀杏樹，柾國穿了件格子襯衫，找好位置，拿出畫筆便開始作畫，智旻乖巧的在旁邊草地鋪上野餐墊，拿著他的小說來看。陽光灑在他金黃色的頭髮上，蓬鬆柔軟，他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毛衣，袖子是寬大的格子花紋，很適合他。柾國拿著畫筆準備在調色盤上調色時，注意到智旻可愛的坐在野餐墊上看書。智旻的嘴微微翹起，看起來像多汁的蜜桃，他似乎在思考書裡頭的內容，然後他用手指摳了摳小巧的鼻尖，接著翻到下一頁。
柾國就這樣看智旻，直到智旻注意到他。
「果果，怎麼了嗎？」，智旻偏著頭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柾國，看起來就像一隻好奇的橘色貓。
好想摸摸他的頭髮喔⋯，柾國清清嗓子，「沒事」，然後他端正面容，糾正智旻，「是柾國，不是果果」。
「嘻，好啦！」，智旻笑著說，但其實他一點都沒打算改口。
中午到了，柾國跟智旻吃著紫菜飯捲，喝著智旻準備好的麥茶，柾國滿足的嘆了口氣。
感謝泰亨，這五百萬韓幣真的花得很值。
智旻完全沒有抱怨無聊，他小睡片刻，沿著湖邊散步，買了些點心，然後又回來看書，這似乎也是他難得的悠閒時光。
他們一直到天黑下來才離開公園，柾國把畫架塞在後座，他這幅畫不大，比A4還小，已經畫了三天，今天完成了。智旻非常喜歡，他喜歡精緻的東西，太大件的畫，他會有壓迫感。
然後他們一起去吃煎餃，接著就回住處。
一進門，智旻開始鬧柾國了，他吵著要幫柾國洗澡。
柾國覺得他的白眼都翻到天邊了，智旻在他面前蹬來跳去，不准柾國躲開，整個人像猴子一樣，攀在柾國身上，「好啦！我會幫你洗得乾乾淨淨的！」，他的手開始在柾國的身上亂摸。
「朴智旻！」，柾國面紅耳赤大吼。
「你不要我幫你洗，那你要親我！」，智旻開始新的一波攻勢，討親親。
智旻拼命把臉湊上來，柾國用手攔住他，智旻對著柾國的掌心一陣猛親。他的唇柔軟豐澤，印在柾國掌心上，帶來溫潤的觸感，柾國心底一慌，改用雙手抓住智旻的肩膀，智旻雙手在空中亂揮，無奈他手臂比柾國來得短，怎樣都抓不到柾國。
「小氣」，智旻站好，瞪著柾國說，「親一下都不行」。
柾國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，他轉身走進浴室洗澡。浴室裡的鏡子被智旻洗得晶亮，柾國在鏡子裡看到滿臉通紅的自己，他的嘴角有著還來不及收起來的笑，柾國趕忙咬住下唇。自己在高興什麼？
然後柾國脫掉衣服洗澡。
到了睡覺時間，智旻又討親親，他買的字典真的沒有「放棄」這個詞。
柾國翻過身去，語調沒有起伏，「睡·覺·了」。
智旻爬到柾國身上，抓著柾國的肩膀，不屈不撓的把嘴撅起，「啾咪！」
「啾你的大頭，快下來！」，柾國把臉躲開。
智旻又湊過去，柾國乾脆再次抓住智旻的肩膀，把他推到半空中，智旻拼命往下去抓，卻還是怎樣都抓不到，「啊～～～」，智旻仰天大叫。
「哈哈」，柾國得意極了，從下方看智旻漲得通紅的臉。
「可惡」，智旻終於放棄，「算了！放我下去」。
柾國把他放了下來，智旻立刻用力轉身過去，拉了棉被就睡。
星期一，柾國和智旻同住滿一個禮拜。
說起來，柾國還蠻訝異的，竟然這麼快他就接受了自己的住處多一個陌生人，他應該是一個內向害羞，不善交際的人，沒想到卻跟智旻非常合得來。
當他們從外面寫生回來，智旻會趁他洗澡時準備晚餐，可能是炸豬排，可能是泡菜豬肉，可能是蘿蔔排骨湯，碗筷都擺好了，他只要坐上桌，拿起筷子就能吃。
若是他作畫，智旻就看書或是滑手機，只要一把畫筆放下，智旻就會把書也收起來，兩人躺上床睡覺。
他們要是聊天，智旻總是靜靜聆聽，凝望著他，對著他微笑，有時候會害柾國忘了要說什麼，愣愣的張著嘴。智旻會軟軟的問「接下來呢？」，柾國才會如夢初醒，繼續說下去。
聆聽智旻講話也是一種享受，他會縮起一隻或兩隻腳在椅子上，然後用他甜嚅的聲音說話，智旻的嗓音很特別，總讓柾國心裡頭覺得癢癢的。他說話的模樣像貓一樣，有時候聳著肩，有時候托著腮，有一次他拍著桌子打節奏唱歌，可愛極了。
柾國開始覺得泰亨說的話是對的，他需要找個人陪伴，不過前提是對方要像智旻這樣。
今天柾國要去畫廊交畫，智旻也一起跟去。到了畫廊，穿著西裝的碩珍立刻注意到柾國身邊多了一個人。
「你好，我是柾國的男友，我叫朴智旻」，智旻乖巧的行禮，他今天戴著黑框眼鏡，穿著棉T吊帶褲，看起來可愛極了。
「柾國，你交男友了？！」
「唉，我等等跟你說⋯。」
等智旻到畫廊其他地方看畫的時候，柾國把泰亨幫他租男友的事跟碩珍說。
「果然是有錢人⋯」，碩珍驚嘆，泰亨家裡很有錢，手上戴的都是名錶，「也許我也可以去租一個。」
「二十五歲以上有打七折」，柾國家裡還有智旻帶來的廣告。
「真噠～」，碩珍兩眼發光，「服務怎麼樣？」
柾國把智旻幫他整理家裡、煮飯、陪他作畫的情形跟碩珍說。
「聽起來很不錯」，碩珍看著柾國紅潤的臉龐，柾國氣色很好，「只是怎麼沒有抱抱親親呢？」
「哦～那要看你買什麼樣的產品」，柾國開始轉述智旻那天跟他說明產品服務的內容。
「那泰亨買哪一種等級的產品？」
「S+⋯⋯」，原本滔滔不絕的柾國驀地羞澀。
「哇噢～」，碩珍羨慕的說，「那⋯他表現怎麼樣？」
「我們沒⋯我不知道」，柾國結巴了。
「柾國，該用就要用啊！不要浪費！」，碩珍開始勸說，「反正錢又不能退不是嗎？」
怎麼跟泰亨都一個樣⋯。「我要跟我愛的人上床！」，柾國反駁。
「那當練習嘛～」，碩珍拉長尾音，「你愛的人也希望你表現很好吧！」
這哥真是！
「真沒想到現在這種時代，連情人都能用租的了，還有像你這樣純情的人⋯⋯」，碩珍嘖嘖稱奇。
柾國懶得跟他說，把畫拿給他，就帶著智旻離開了。
五
星期二，今天柾國作畫比平常早結束，他們凌晨一點就躺在床上，但是兩人都沒有睡意，在黑暗的房間裡，嘰嘰咕咕的講著話，他們在聊想去旅遊的地方。
「海邊一定要去，我好想去浮潛！」，智旻雙手握拳，放在臉頰邊。
「啊～海底的珊瑚礁還有熱帶魚很漂亮！」
「對呀對呀」，智旻用他的小腳掌踩了踩柾國的脛骨，他興奮的說，「你可以去那裡取材！」
「海邊日出也很棒，晚上月亮倒映在海面也很美！」
「沒錯，你可以拍照下來，放在你的相簿裡，你不是有一本畫畫素材的相簿嗎？」，智旻幫柾國整理過，所以他知道柾國有一本相簿，裡面的照片都是他拍的，柾國在作畫時，會攤開來看。
「嗯，改天我們可以一起去！」，柾國脫口而出，他慢了半拍才想到，智旻跟自己只有短短一個月的相處時間，這個改天實現的可能性不高。
但智旻似乎毫不在意，他語調歡欣的說，「沒錯，我們一定要去」，他的小腳掌，直接擱在柾國的大腿上，柾國知道他一定縮成一團，像小貓一樣。柾國禁不住朝他靠過去，智旻的髮香是自己買的洗髮精的味道，很好聞。
「我們可以開車去，你可以把相機帶著，畫布跟畫架也帶著好了，說不定你會想寫生」，智旻喃喃的說著，然後他充滿期盼的說，「我們可以明天去嗎？」
「明天？」
「嗯，明天」，智旻拉著柾國的手，「好啦，從這裡開車過去，晚上看完月亮再回來，好嗎？」
智旻的小手輕輕拉著自己，甜嚅的跟自己撒嬌，柾國不假思索的說好。
「真的嗎？太好了，謝謝你，果果！」
柾國不自覺的微笑，雖然除了作畫，自己不愛到處亂跑，但是智旻的要求，讓人沒辦法拒絕。
早上九點，兩人從公寓出發，老舊的車子上，載著兩個滿臉笑容的年輕人，後座放著畫布、顏料，一台相機，還有畫架。
他們一路唱著歌。
然後他們在下午一點到達海邊，智旻穿著藍色上衣，白色短褲，在白色的沙灘上開心的跑著。藍色大海當背景，柾國拿著相機錄影。等到在海邊玩累了，他們去附近吃飯，然後逛街，黃昏時刻再回到海邊，看著落日。晚上七點半，月亮升起，海面一片墨色，海風吹來，帶著秋夜的寒意，智旻盤腿坐在沙灘上，靜默的看著月色，完全不同於白天時的興奮，柾國看著他的側臉，忍不住拍下一張照片。照片中的智旻看起來像迷失方向的船隻，飄蕩在意識的海面上。
晚上九點，他們兩人收拾東西開車回去。
到家的時候都半夜了，他們洗好澡，躺在床上，智旻滿足的說，「今天真開心！」
柾國聽著他呢呢喃喃的說今天看了什麼，心情多好⋯，然後智旻講到一半，傾身過來，柾國猜想他又要開始討親了，果不其然，智旻嘟起豔色的豐唇，「親一個」。
「不要！我只親我想親的人！」
「我是你男友耶！」，智旻不滿，「想讓自己的男友親一下，怎麼這麼困難！」
「你再說！」
「只是親臉耶，這樣也不行？！」，智旻扁嘴。
「一開始就說好了，好嗎！」，柾國無奈的把被子蓋好，閉上眼睛。
可惡，我一定要親到！智旻在黑暗的房間裡，握緊拳頭。
隔天星期三，中午吃完飯，智旻蹭了過來，黏在柾國身上，「嘻，果果，我有甜點你要吃嗎？」
甜點？「好啊！」
智旻立刻撲上來，啾了柾國的臉頰一下。
「呀！」，柾國用力的拿手擦臉。
智旻摀著嘴笑得像偷腥的貓，「耶！終於親到了唄，我男友的臉好好親喔！」，太開心了，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！
「朴智旻！我跟你說過了，沒有接吻！」，柾國大吼。
「親臉頰又不是接吻！」，智旻巴巴的盯著柾國看，語氣充滿期待，「你要接吻嗎？」
「拜託，當然不要！」，可能是因為真的被親到了，柾國一邊擦臉一邊羞憤的大吼。
智旻有點難堪的低下頭，再度抬頭起來時，他帶著勉強的微笑，「噢，好吧⋯」。
柾國原本準備好的說詞，突然間都不用說了，因為智旻已經直接轉身，收拾桌上的碗盤。
「我去畫畫了喔」，柾國身體往前，看著智旻的側臉說。
「好喔」，智旻語調平靜的說，認真地把碗盤放到流理台上，開始倒洗碗精洗碗。
一旦自己開始作畫，智旻就絕對不會打擾自己。柾國看了智旻的背影一會，發現他完全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，於是他摸摸鼻子，走到客廳，繼續作畫。
洗澡時間一到，智旻拿了搓澡巾，開心的說，「我幫你洗澡」，柾國飛快的把門關上。
站在浴室門口的智旻，沮喪地垂下雙手，難過地看著門板。
終於到了晚上睡覺時間了，智旻幫柾國把被子蓋好，自己也躺在床上，然後他關上燈，對柾國說「晚安」。
沒有雙手亂摸，沒有把嘴湊過來，沒有吵著要晚安吻。
什麼都沒有。
好奇怪，他放棄了嗎？
柾國拉著被子，開始回想今天自己拒絕智旻的情形。
是因為自己擦臉嗎？是因為自己拒絕時太堅決嗎？當時自己怎麼說的呢？
好像是說「拜託！當然不要！」⋯⋯
太兇了嗎？
柾國皺著眉，盯著黑暗的天花板。
那⋯那，他以後都不親了嗎⋯⋯？
柾國帶著複雜的心情入睡。
天一亮，睜開眼，就看到智旻把早餐都做好，柾國幸福的坐在餐桌前吃飯，臉上滿是笑。然後智旻靠近他的臉龐，柾國身體一往後退，智旻立刻坐回去。
柾國勉強的夾起菜來吃，嘴裡喃喃的叨念，「就⋯就⋯說了⋯，不可以⋯」。
今天天氣不錯，柾國要出去寫生，智旻沒有跟去，他說「我留在家裡打掃好了，今天天氣很好，我要洗床單。」
柾國默默的開車出門，他想要智旻像以往那樣，坐在旁邊陪他⋯⋯。結果柾國早早在下午四點就回來了，一個人作畫，突然很寂寞。
「怎麼這麼早回來？」，智旻正在疊衣服，他拉長脖子，看著柾國把畫架扛進來。
「嗯⋯」，柾國含糊帶過，「今天晚上吃什麼？」
「吃泡菜鍋好嗎？」
「好！」，一說到吃的柾國就很有興致。
等到智旻開始備料時，柾國就站在旁邊東看西看，智旻穿著圍裙，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他，於是他把盤子放在流理台上，濕淋淋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，然後捧著柾國的臉，俏皮的皺起鼻頭，「你不要在這裡煩我啦！」
「看看都不行？！」，柾國任他捧著自己的臉，委屈的垂下嘴角說。
「哈」，真可愛，智旻額頭碰著柾國的額頭，「就不行！」
「就偏要！」，柾國把嘴嘟起。
他們倆的唇好近，柾國的心跳好快。
會嗎？會不會又湊過來呢？
智旻仰頭笑了，然後他再度低下頭來，這次是鼻子碰著鼻子，「果果，你真可愛！」，他的氣息撫過柾國的唇瓣。
「什麼啦！」，哪有可愛⋯⋯。
如果真的有可愛，怎麼⋯怎麼還不親我？
智旻把手放下，改推柾國，「你去別的地方啦，我還要忙！」
柾國悶悶的走回客廳，「唉」，他抓著頭仰天嘆了口氣。
自己到底在幹什麼？在期待什麼？
晚上睡覺，智旻躺在柾國身邊，又開心的跟他聊起天來。
「我們可以一起去看電影！」，智旻拿手推著柾國的手臂，「跟男友約會不是就應該去看電影嗎？」
「你想看哪部？」
「我都可以！」，智旻嘻嘻笑著，然後把他的手放在柾國的胸口，用手指隨意畫著，「我聽說復仇者聯盟最新一集很好看，帶我去好嗎？」
智旻甜甜的撒嬌，手指又在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，柾國覺得好癢，從心底深處的癢。
柾國抓住了智旻的手，「明天帶你去，你不要故意鬧我！」
「好啦！」，智旻笑著把臉湊過來，在柾國的耳邊輕聲的說，「晚安，果果！」，然後他把手收回去。
柾國耳朵、脖頸一陣酥麻，下腹騷動，他咬著下唇，緊張的屏著氣，沒有像以往一樣往後退，也沒有推開智旻⋯⋯。
但是智旻躺了回去，然後就沒有聲音了。
睡著了？
他真的不親了！？
柾國死死的咬著下唇。
到底為什麼呢？
星期六，智旻跟柾國在電影院裡，兩人並肩坐在一起，吃著爆米花，驀地智旻把手放在柾國的大腿上，柾國吸了口氣，然後⋯⋯
他假裝沒注意到。
一直到電影散場，智旻的手都放在柾國的大腿上。
星期日，智旻陪柾國在家裡畫畫，柾國偷偷瞄著窩在沙發上的智旻。智旻穿了一件黑色絲質襯衫，釦子大開，可以看到他雪白的脖頸，柾國覺得口乾舌燥。
下午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聊天，智旻曲起雙腿，腳底踩在柾國的大腿上。柾國無意識的把玩他的腳掌，他用手撫過智旻的腳背。智旻咯咯的笑，把腳收了回去。
晚上智旻煮飯時不小心切到手，柾國慌得差點叫救護車。
然後星期一了，兩人同住滿二個禮拜，又到了去畫廊的日子。
碩珍默默無語的看著柾國，柾國靜靜的看著智旻，智旻站在畫廊一角專注的看著畫。
好一陣子，碩珍覺得他等不到柾國的注意力了，於是他清清嗓子，「柾國」。
「嗯？」，柾國連頭都沒轉過來。
「你們上床了嗎？」
柾國猛地回頭，「哥！你正經點很難嗎？」
「我一直都很正經好嗎？！」
「哪有，你聽聽你說了些什麼！」
這人都不照照鏡子的嗎？「呀，你看人家的眼神活像要把人吞下去了，畫面都要打十八禁，還說我不夠正經！」
「什⋯什麼啊！」
「結果你們還沒上床啊？」
可不可以不要一直上床上床的！「當然沒有，我要跟我愛的人上床！」
博物館裡都有你的雕像了！名牌上寫著：「稀世珍寶」。碩珍撇撇嘴，算了，柾國就是這樣才可愛。
「只有一個月耶！你不好好利用」，碩珍秉持著有花堪折直須折的概念。
「就是因為只有一個月，所以絕·對·不·可·以！」
「你就不能好好享受戀愛的感覺嗎？」
柾國看著前方的智旻，他正朝著他們走來，「不行！」
智旻走了過來，拉著柾國的手，輕柔的說，他的聲音很自然就是撒嬌，「果果，你來看！」
碩珍看了看智旻，這樣的長相，這樣的嗓音，這樣溫柔的對待，愛上他，兩個禮拜都嫌慢了。
柾國起身，跟著智旻走到一幅畫前，兩人咬起耳朵來。
碩珍用手托著下巴，看著柾國溫柔的眼神落在智旻身上，碩珍內心開始猜想。
柾國還能堅持多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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