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哈哈，說到底，我就是喜歡這樣的題材。
明明在寫其他的，我還是把那些小說推開，改寫這一本。
如果看膩這類題材的，可以跳過喔！
一
金碩珍、閔玧其、鄭號錫、金南俊、朴智旻、金泰亨，還有田柾國，七人齊聚一堂，他們是好友。今天是星期六，他們約好一起討論暑假時要去哪玩。
碩珍立刻說了一個地點，「我們去北歐吧！」
「太貴了」，閔玧其很窮。
「那我們去沖繩？」，號錫提議。
「太熱了」，柾國搖頭。
「不然我們去我阿公家！」，泰亨睜著大眼說。
「高昌啊⋯⋯」，智旻皺眉思考。
泰亨猛點頭，超可愛。
「好像還不錯」，南俊想想，然後張口，「泰亨阿公家不是農場嗎？」
「所以，我們去是玩什麼？」
「我們可以烤肉！」，泰亨眼睛亮亮的，「還可以採草莓，觀星！」
聽起來好像真的不錯耶！
智旻在一旁喊著「好啊好啊好！」，其實他在南俊附和時，就一臉贊成了。
碩珍看了看柾國，低聲地問了一聲，「柾國？你會去吧？」
智旻翻了翻白眼。
柾國看到了，「好像有人不歡迎我⋯⋯」。
「誰啊！」，智旻立刻回應。
「誰答腔，就誰囉～」，柾國聳肩。
智旻磨牙，瞇著眼看他。
泰亨有點不安，他推了推智旻的手肘。
智旻哼了一聲，別過頭去。
「哈哈哈哈」，號錫眼看氣氛有點僵，連忙笑起來，然後說，「唉呀，我們七個人一起去才好玩啊！走吧走吧！泰亨啊，除了這些，你阿公家那裡應該還有很多好玩的吧？」
「有啊！我們可以挖地瓜來烤！」
「烤地瓜啊！聽起來很好吃呢！」，南俊說。
智旻臉色和緩下來，「好，我們一起去。」
碩珍對著柾國打眼色，柾國板著聲音，「嗯，一起去。」
柾國跟智旻不對盤很久了。
碩珍大學畢業後，搬到外頭租房子，大家三不五時到他那聚餐。一次柾國出現在那，原來他是碩珍叔叔的學生，碩珍的叔叔教的是電機。因為這樣的關係，碩珍在柾國高中時就認識了他。柾國考上首爾大學後，叔叔拜託碩珍照顧柾國，於是柾國就搬到首爾跟碩珍同住。
第一次見面就出了狀況，柾國以為智旻年紀比他小，所以態度頗隨便，後來知道智旻年紀比他大，但是還是常常沒加敬語。接著智旻不小心把飲料打翻，柾國的電腦主機當了，智旻還哈哈大笑，事後雖然賠償了，但是裡頭的資料全部不見了，讓柾國很不爽。兩人第一次見面就這樣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。
雖然不至於每次見面就唇槍舌劍，但是互不甩對方，故意忽略對方，時不時講話刺一下對方，卻是常有的事。
在智旻眼中，柾國就是一個小屁孩，整天窩在家裡打電動；在柾國眼裡，智旻就是一個沒神經的人，把人東西弄壞，還一副沒什麼的樣子，而且超愛擺當哥哥的譜。
這一次他們去泰亨阿公家玩。碩珍有點擔心柾國又跟智旻嗆起來，搞得大家都不開心，出門前就對柾國耳提面命。
「我知道啦！哥，你別念了！」
「知道就好，要是像上次那樣，我就再也不幫你帶晚餐回來！」
「喔」，柾國說是說，但是他一臉不在意。
唉。
七人當中，智旻、碩珍跟南俊是漢江大學的學生，南俊還跟碩珍當過室友，三個人很熟，號錫、泰亨和柾國讀首爾大學，說來也巧，智旻和泰亨是高中同班同學。只有玧其一個人讀南韓大學，但是他跟號錫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，兩人也因為這樣，互相照應。號錫有一次發燒，還是玧其背著他，把他送去醫院的。去年碩珍畢業，柾國搬來跟他同住，所以，目前住在學校宿舍的人是南俊、智旻和泰亨。
智旻一度也想搬出來，跟泰亨一起找房子住，後來因為南俊也住宿舍的關係，智旻選擇繼續留在宿舍裡。
現在他們七人到了集合地點，該是分配坐哪一車的時候了。
大家有默契的看了幾眼，所有訊息都在努努嘴呀、抽抽嘴角啦、眼色啦，交換完畢。
「智旻你跟泰亨、號錫、南俊同台車吧！」，碩珍說，「柾國跟我還有玧其同車。」
大家沒什麼意見，只要這兩個不對盤的人分開就好。
到高昌車程大概三個小時，到泰亨祖父家需要再開一小段，中途下車休息一下，他們一行人在下午二點到達漂亮的農莊。
一望四野綠油油的。
每個人興致高昂的把行李卸下，跟泰亨的祖父打招呼，就到了分房間的時候。
雖然也想要把該分開的人分開，但是七個男生決定搞笑地用自己選的方式，來決定房間。
「不可以發出聲音！絕對！」，泰亨一再強調，「一切都交給命運！」
「要是我們七個人都選同一間，那就好笑到不行了！」，智旻嘻嘻地笑，他還不知道命運對他很殘忍。
於是，由猜拳猜贏的碩珍開始選起。
每個人輪流進去，很快就輪到了智旻。
智旻看了看三間房間的門，最後選了右邊最大的一間，裡頭有著碩珍，兩人立刻擁抱成一堆。
下一秒，柾國就把門打開了。
智旻的笑還殘留在臉上。
柾國臉色也沉了下來。
碩珍抱著智旻，看看柾國、看看智旻，覺得命運真是作弄人。
最後一位是泰亨，他也選了碩珍的房間。
於是，號錫、玧其、南俊一間，其餘四人一間，留下一間空房。
智旻拖行李進來的時候，嘴裡唸唸有詞。
「真是冤家路窄！」
二
這個人個性實在很差勁。
看著房間裡涇渭分明的界線，柾國真的很不爽。
智旻把他的東西擺在桌上和浴室裡，每一樣都離自己的物品遠遠的。
幹嘛！把自己當成瘟疫嗎？
沒禮貌！幼稚！
柾國撇撇嘴，拿起手機打開遊戲畫面。
如同智旻所說的，柾國蠻愛玩電玩的，而且還玩得很不錯。他在網路上有一群固定的戰友，感情很好，若是不玩了，還會約好一起跳槽下一個遊戲。這陣子他又認識了一個新網友，暱稱叫「糯米糕」，是他的老戰友「我比麻雀雖小」介紹認識的。糯米糕玩遊戲競爭意識不強，還常常不按牌理出牌，讓他們輸了，柾國不太懂他的老戰友為何要把他帶來群組裡，後來發現糯米糕其實很爆笑，總是挖坑給自己跳，跟他組隊一起玩，他老是突發異想，比一些奇怪的東西，讓遊戲玩起來，不僅僅是遊戲。
上次他突然說要比誰殺的敵人數目最少，遊戲結束後還能存活下來，搞得大家都不肯開槍，一路躲躲藏藏，拿旁邊的人來擋槍，最好笑的是糯米糕是最先陣亡的人，他躺在地上拼命打字，要大家「開槍啊！快快快，快開槍啊！不開槍真的會死的啊～～～」
全部的人笑到不行。
後來，柾國就開始期待糯米糕上線，可以一起玩遊戲。
不過現在，好友暱稱上糯米糕字樣顯示是灰色的，他沒在線上。
柾國沒打算組隊打怪，他只是想上去聊一聊。
「你找小糯啊？」，我比麻雀雖小問。
「沒啦，想說看看自己的排行有沒有掉⋯⋯。」
柾國很會玩，他沒花什麼錢，但是排行榜上第一名就是他，他的遊戲暱稱是肌肉兔。上次糯米糕說要是柾國可以蟬聯榜上一個月，就要在世界頻道上廣播：「肌肉兔是我的偶像！是大家的偶像！是全世界的偶像！他的槍是世界上最大的槍！」。
因為這樣的關係，柾國沒玩也會上線看一下。
「他說他今天晚點才會上」，我比麻雀雖小還是看出了柾國想找糯米糕。
「是早點吧！」，柾國打字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！」
糯米糕很晚睡，蠻常凌晨才上線的。總是大家都打到一半了才來，然後說他「最早」到。
柾國和大家打完招呼後，意興闌珊的準備下線了。其實跟其他人聊天也是可以，可是柾國就想看看糯米糕，聽聽他一些傻氣呆萌的點子。
下一瞬，糯米糕的字樣顯示為綠色，他上線了。
柾國的遊戲畫面停止，然後縮小。
「oh shit！」，柾國趕緊把遊戲畫面再度點開，偏偏才剛關上，手機運轉不順，畫面遲遲沒法進來。柾國乾脆把遊戲畫面整個關掉，然後再點開app。
這一次順利多了。
「兔子，你不是下線了？」，一個暱稱「魔人啾啾」的網友問。
「他看到小糯就又上線了啦～～～」，我比麻雀雖小搶著回覆。
「我是要跟他說，我還是第一名！」，柾國邊笑邊打字。
「哇，哈哈哈哈哈，好厲害的兔子，是吃子彈長大的兔子吧！」，糯米糕這麼說。
「紅蘿蔔都是假的，是手榴彈！」，魔人啾啾也說。
就這樣瞎聊了一下子，糯米糕就靜了下來，看著網友你一句，我一句的。
「小糯，你怎麼啦？」，我比麻雀雖小都這樣喊糯米糕。
「唔⋯⋯」，糯米糕好像有事，但很難啟齒似的。
「你女友跟你吵架？」，柾國試探的問。
「我沒有女朋友啦！」，糯米糕呀呀呀地回。
沒有嗎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很好，柾國正要再取笑他，我比麻雀雖小就開玩笑回了一句，「所以是你男友要去當兵啦？🤪🤪🤪🤪🤪」
柾國手頓了一下，不再打字。
糯米糕靜了半晌，然後問，「喂，怎樣才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女生還男生啊？」
整個聊天頻道立刻炸了。
「看翹不翹得起來啊～～～🤓🤓🤓🤓」
「有人思春了！凹嗚～～。」
「糯米糕也想找香腸了嗎？」
糯米糕急著回覆，「幹嘛啦！你們就都知道喔！搞不好你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判斷，還笑！而且那是糯米腸啦！我是糕！不一樣！」
「你為什麼想問這個？」，柾國問。
「嗯喔⋯⋯哈⋯⋯就⋯⋯」，糯米糕支支吾吾的，「哈哈哈，我認識一個比我大的學長，他人很不錯，我一直都很崇拜他⋯⋯哈⋯⋯就就就今天跟他一起坐車⋯⋯嗯⋯⋯很聊得來。我的煩惱他都很認真的聽，哈哈，看到他臉上酒窩，我⋯⋯心跳加速了一下⋯⋯。」
「嗷嗚嗷嗚🍆」，我比麻雀雖小鬧個不停。
一個暱稱叫「精液求精」的網友剛上線，不明究理地狂問，「花生省魔術？」
整個頻道又吵起來了。
柾國在這時又問，「他是男的？」
「嗯⋯⋯唉唷⋯⋯我好混亂喔⋯⋯」，糯米糕很煩惱似的。
大夥紛紛依著柾國問的，開始也問了起來，「長怎樣？」
「外貌不重要啦！體格，體格啦！」
「體格也不重要啦！腰力，好嘛！」
就這樣亂哄哄的，不過在下線前，大家知道了糯米糕欣賞的是一個名字縮寫叫「NJ」的男生，有酒窩，個子比他還高，唸法律系的，是高材生。
柾國把手機螢幕關上，想著，糯米糕還真是傻傻的。
不過，同性戀嗎？
從沒想過這個問題。
以前國中的時候，自己跟一個女網友走得比較近些，那時候懵懵懂懂的，也沒約出來見面，沒幾天就結束了。
這樣不算戀愛吧！
要是的話，也太蒼白了些。
到底，怎樣才算知道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呢？
三
「我去買飲料，你們要喝什麼？」，智旻站在門邊，拿著錢包。
「你請客啊？」，泰亨笑著問。
「對啦對啦！」
「我要喝可樂！」，泰亨立刻舉手說。
「智旻你乾脆買三大瓶可樂回來好了啦，順便買冰～～～」，號錫說。
「唔⋯⋯好啊！」，智旻點點頭。
他們七人正在泰亨爺爺家的庭院裡烤肉，一群男生，大中午的，也不嫌熱。
「找人開車載你吧！」，南俊說。
開車喔⋯⋯
有駕照的就碩珍跟號錫哥，可是他們還在烤肉。
喔⋯⋯還有一個有駕照⋯⋯
「柾國載你？」，南俊遲疑地說。
不用吧⋯⋯
可是最近的商店離這裡都有一段距離。
「買個飲料而已⋯⋯」，南俊還在說，「大家都渴了。」
智旻還想說什麼，但是柾國已經去拿車鑰匙了。
等柾國拿好走出來，智旻臭著臉，低聲在柾國旁邊說，「先說好，我是萬不得已的。」
柾國翻白眼，「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年紀有比我大嗎？拜託，買個飲料而已！」
可惡，好像自己比較幼稚了。
上了車，果然尷尬的寂靜。
聽個歌好了。
智旻把廣播按開，柾國啪地一聲，把廣播關了。
「我不想聽歌。」
操，到底誰幼稚。
不聽就不聽。
智旻無聊的把手機拿出來玩。
車廂裡熟悉的遊戲配樂出現。
柾國眉頭皺起。
朴智旻也玩這款遊戲？
紅燈了，柾國掃了一眼智旻的手機螢幕。
沒錯，是組隊射擊遊戲。
綠燈了，柾國把目光移開，繼續開車。
「你不是不玩電玩？」，柾國問。
智旻還沈浸在遊戲裡，聞言愣愣地抬頭，「啊？」
「你不是說我是窩在房間裡打電動的宅男。」
「不是嗎？」
真欠扁，「你還不是在玩？」
「我偶爾玩一下，跟你不一樣。」
「哈，話都你在說，搞不好你都窩在宿舍裡玩。」
「才沒有！」，智旻橫眉豎目，「別把我混為一談！還有，你的敬語呢？叫我哥！」
「我看人喊的」，柾國不慌不忙，智旻氣炸了。
「哼！」，智旻也不玩了，他把遊戲收起來，關掉螢幕，瞪著馬路。
沒多久超市就到了，柾國小心地把車停好，兩人進去買了冰和飲料，又走了出來。
重新上了車，智旻想到剛剛的對話，不爽的說，「我都忙完課業才上線玩一下，我才不是那種一直掛網衝等級的人。」
「哈，忙完課業，那都幾點了，還玩？該睡了吧！」
「我有要好的戰友等我上線啦！哪像你！」
「你該不會是拖累人的豬隊友吧！」
死小孩，「你真的很欠罵耶！」
「彼此彼此，欠罵的人現在在幫你開車呢！」
「哼，你最好小心駕駛，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在車上！」
「哈，這句是我說的吧！你要我好好開車，就要對我好一些。」
智旻二話不說，對著柾國的後腦勺就來一下。
「這樣對你好啦！」，扁你。
「朴·智·旻！」
「叫哥！」
「你不要因為我還在開車，所以沒辦法對你怎樣，等下下車，你就知道了！」
「怕你喔！」
柾國咬著牙，盯著前面的路況，腦子想著等等要怎麼反擊朴智旻。
「欸，停車！」，沒想到智旻反而吵著要停車。
「你幹嘛？」，等著讓我扁嗎？
「我要買咖啡」，智旻回頭不耐煩的說，「你講話真的很沒禮貌耶！」
「剛剛是誰動手動腳的？」
「那還不是因為你沒大沒小！」
「要買快去！」，柾國猛踩煞車，停在咖啡店前。
智旻撞到頭了，「你故意的⋯⋯」，他咬牙切齒地揉著額頭。
「嗯哼！」
智旻忿忿地下車，買了兩杯咖啡，再度上車，柾國發動車子。很快的，泰亨爺爺家就在眼前，車才剛停下來，智旻就抱起購物袋，往下衝，「買回來了買回來了！」
馬的，一句謝謝都沒有。
柾國不爽地熄火下車，然後臭著臉走回烤架邊，玧其已經開始用鹽在烤蝦子了，他一邊烤一邊唸唸有詞，「蝦子要不烤焦，鹽巴就要夠多」，玧其他還滿有烹飪心得的。
智旻把飲料分裝在杯子裡，泰亨立刻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。然後智旻把咖啡拿給南俊和玧其，「哥，這給你，是美式！」，智旻對著南俊說，「我記得哥喝這種對嗎？」
「對，謝謝你啊～哇～智旻尼真是小天使！」，南俊拿著咖啡道謝。
所以，咖啡是買給南俊哥跟玧其哥的？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，柾國覺得智旻的耳朵好像有一點紅。
然後，智旻轉頭對著玧其哥說，「對吧！哥你也是喝美式！」
「嗯哼」，玧其邊拿著夾子看蝦子烤得如何，邊喝咖啡點點頭。
「嘿嘿嘿」，智旻開心地笑。
智旻一抬頭跟柾國目光接觸到，臉色立刻就變了，一臉「看屁呀」的模樣。
柾國扯扯嘴角，無聲的說，「巧言令色。」
四
柾國家住在釜山，但是他很早就決定要來首爾唸書，他想當電競選手，所以就照著自己的目標前進，很少在意別人的看法。
智旻說他是宅男，其實也沒說錯。
不過碩珍還蠻照顧柾國的，常會帶他出去吃飯，或是煮飯給他吃，所以柾國雖然很宅，但生活倒是很正常。
碩珍之前跟南俊一起住男子宿舍，兩人當了二年的室友。搬出來後，換跟柾國一起住，不過南俊很常來找碩珍，可能兩人感情真的很融洽吧！也因為這樣的關係，柾國才會認識智旻。
智旻唸的是社工系，常跑東跑西的，聽碩珍說他都是去當義工。
雖然自己實在跟朴智旻不對盤，但不代表朴智旻就是個大爛人。
就像兩條平行線吧！他跟朴智旻沒有相交的可能，即便他們的好友圈重疊了，也就那樣了。
「南俊啊！你把湯給倒了」，碩珍正在煮炸醬麵，他得先把麵煮熟了。
「來了來了⋯⋯」，南俊快步走了過來，然後想著該怎麼辦，結果他徒手拿著鍋柄，開始倒湯，「燙燙燙燙燙⋯⋯⋯」，沒多久就撐不下去了，塑膠鍋柄還是很燙的。
「南俊啊～～～」，碩珍其實見怪不怪了，南俊就是一個離廚房很遠的人，大概是從首爾到赤道這麼遠的距離吧！「把鍋子放下吧！」
「我來幫忙吧！」，號錫好心的過來看。
「哥，你有沒怎樣？」，智旻也探頭過來了。
南俊攤開手，上面一片紅，但還好，看起來沒事。
「哥，你把手用冷水沖一沖」，智旻眉頭打死結了，抓著南俊的手就放到水底下沖。
「謝謝你啊智旻」，南俊對著智旻道謝，「之前也麻煩過你」，南俊曾經手受傷，智旻每天都幫他買三餐。
「小事」，智旻一副沒什麼的樣子，然後他抬起頭，剛好對上南俊的視線，智旻一慌，立刻又把頭低下去，「嗯⋯⋯喔⋯⋯哥的手好大⋯⋯。」
南俊笑了，他的酒窩淺淺地露出來，「是你的手太小吧！」
是真的，智旻的手短短胖胖的，看起來很可愛。
「好像好吃的紅蘿蔔」，南俊輕輕地笑了起來。
這下子忍不住了，智旻整個臉紅了起來，逐漸漫上他的雙耳，他低著頭沒人看到，但是耳朵出賣了他。
「你害羞了？」，南俊樂了。
大家聽到南俊這麼說，全都轉過頭來看。
智旻拉著南俊的手，站在流理台前方，整個人窘到不行，站在客廳裡的泰亨爺爺，也露出笑來。
好不容易，智旻強撐著，抬起頭，把手收了起來，對著南俊說，「哥，好了，不紅了！」，聲音還是有點抖。
「你臉也不紅了，謝謝你，小天使！」
智旻飛快轉過身去，臉上的羞澀未退，然後他注意到大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，他立刻又面紅耳赤，「那⋯⋯那⋯⋯吃⋯⋯吃飯了！」
「飯還沒煮好呢！」，玧其在旁邊涼涼地說。
「對！等等等等吃飯⋯⋯。」
中午頂著大太陽烤肉實在很耗體力，晚上又是自己煮，所以吃完晚餐，大部分的人都去洗澡準備睡覺。
房間裡，碩珍和柾國一張床，泰亨和智旻一張。
智旻洗好澡出來的時候，就看到柾國戴著耳機在床上玩手機，遊戲畫面有點熟悉。智旻草草看過，沒啥在意。
「碩珍哥呢？」
泰亨緊接在智旻後面，進去浴室洗澡了，房間裡卻不見碩珍的人影。
柾國戴著耳機沒聽到。
智旻走過去，對著柾國又問了一次，「碩珍哥呢？」
柾國把一支耳機拿下來，「啊？」
「碩珍哥呢？」
「跟南俊哥出去了，好像想去看螢火蟲。」
螢火蟲？碩珍哥不愛蟲子，南俊哥還比較有可能會去。
看著智旻疑惑的表情，柾國開口幫他解惑，「南俊哥拉他去的。」
「喔⋯⋯去多久了？」，智旻開口又問。
柾國嘆了口氣，「三十分鐘了。」
切，什麼態度，「嫌我煩啊？」
「對！」
「你在玩什麼？」，偏偏要煩你。
「不關你的事！」
「不關我的事」，智旻學柾國不耐煩的語調，「小鬼，對哥哥要有禮貌！」
柾國忍耐的閉一閉眼，然後把耳機戴上，不理智旻，繼續玩他的遊戲了。
「哼，只有你會玩啊！我也會！」，智旻找到自己的手機，坐在床上，打開遊戲。
戰友們幾乎都在。暑假，難免的。
「糯米糕你上線啦！」，精液求精開朗的打招呼。
「你們打到哪了？」，智旻輸入。
「打到第五關了！」
「哇噢！好厲害！」
「那還不是因為某人不在⋯⋯」，我比麻雀雖小說，他在鬧智旻。
「也是因為兔兔在啊！」，精液求精說。
「那我知道了，你們都是巴著他，靠兔子撐出來的！」，智旻傳出去。
「我們也是有身為人類的尊嚴的！」，魔人啾啾大聲疾呼。
「兔子其實很兇暴，你不要被兔子可愛的外表騙了！」，我比麻雀雖小說。
「糯」，肌肉兔幹掉了一個人，然後打字，「看看排行榜。」
智旻依言打開排行榜畫面，「哇，第一名啊，你都沒打算讓座啊！老弱婦孺有優先坐下的權利啊！」
智旻在這邊說著讓座是美德，讓座是優良傳統⋯⋯。這邊肌肉兔說，「明天就一個月了，正確來說」，肌肉兔停了一下，然後打字，「再五十二分鐘，就明天了。」
智旻察覺坐在隔壁床上的柾國抬頭看了牆上的鐘一眼。
這麼剛好？
「雖小，快，快幹掉他啊！」，智旻用力打字。
「我不行⋯⋯」，我比麻雀雖小說。
「😭🤧」，智旻放上貼圖，人卻笑了，「好吧，身為男子漢的你都承認自己不行了⋯⋯女朋友都還好吧？」
「呵」，坐在旁邊的柾國發出輕笑。
智旻狐疑地瞄他一眼。
「X！」，我比麻雀雖小罵了句髒話。
過一會，我比麻雀雖小像是要討回來一樣，「啊你的NJ呢？小酒窩長睫毛是你美麗的記號⋯⋯。」
「雖小，你真的打算雖小了！」
「我每天睡不著⋯⋯」，精液求精也跟著一起鬧。
「喂⋯⋯那個⋯⋯你們會覺得我這樣不正常嗎？」，智旻有點不安。
「你有比兔子不正常嗎？一個月排行榜第一耶！」
「機車，不是那種不正常啦！」，智旻狂按。
「喂！我很正常好嗎？」，無端被扯下去的肌肉兔不滿。
「糟糕」，坐在床上的柾國突然咕噥了一聲。
智旻看了柾國一眼，他以為柾國在跟自己說話，然後他發現柾國玩遊戲玩得很認真，根本不是在跟他說話，智旻扯扯嘴角，又繼續看手機。。
聊天頻道裡又一堆瞎扯的話，主題越來越遠。
「我不是那個意思」，肌肉兔突然傳了一句話過來，智旻看了一下，是密語，只有他們兩人看得到。
「什麼意思？」，智旻不懂。
「我剛剛說的，不是說你不正常。」
剛剛說的？智旻往上找，哦⋯⋯原來⋯⋯
肌肉兔過了幾秒後，又傳了過來，「國中時我交過一個女孩子，可是其實我沒啥感覺，所以，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生還女生，這個問題我沒想過。」
「哦⋯⋯」，智旻了解了，「沒關係啦，真的，我不介意。」
「所以你本人真的是個男生？」
「對，我是男生，大三了。」
「你喜歡的是大四學長？」
「嗯⋯⋯我也還不知道耶⋯⋯。只是今天聽到他約別人出去，感覺怪怪的，可能是⋯⋯吃醋？」
「怎麼說吃醋？」
「就悶悶的不開心，其實約出去的也是我認識的一個學長，我跟他也很要好，可是聽到他們兩個單獨出去，又是在晚上，我胸口不是很舒服。我不喜歡這樣，這樣感覺好⋯⋯好醜陋⋯⋯。」
「醜陋？」
「嗯，我有點氣那個被約出去的學長，啊，他的名字縮寫叫SJ。」
「所以是NJ約SJ出去？」
「對！我以前不會這樣⋯⋯唔⋯⋯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NJ了？還是說只是因為被丟下所以不開心啊⋯⋯？」
「我也不知道耶，我沒談過戀愛，啊，跟那個女生的不算。」
「嗯⋯⋯還是很謝謝你聽我說，哈，其他人老是愛鬧我！我沒人可以商量⋯⋯☹️。」
「沒關係，你要是有想說的，可以跟我說沒關係。」
「謝謝你！」
智旻「嘿嘿」地笑。
柾國戴著耳機沒聽到，然後他抬起頭看牆上的鐘。
「十二點了！」，肌肉兔傳了過來。
「知道了啦！你最棒了！」，智旻打完這些，就切到世界頻道：恭賀肌肉兔蟬聯世界排行榜第一一個月🎉粗卡🎊放煙火！！肌肉兔是我的偶像，是大家的偶像！他的槍是世界上最大的那一把🎉🎊。
「噗」，柾國笑了起來。
智旻扭頭過去。
柾國噘嘴，瞪了他一眼。
智旻把頭轉回去。
切。
臭小鬼。
五
「珍哥」，南俊高舉著手機，「我們來合照一張吧？」
今天他們在田地裡挖地瓜。
戴著斗笠，拿著鏟子，弄得灰頭土臉的，可是大家都開心得很。
「呀！南俊，你哥我怎麼拍都好看的！」
「我沒說要拍醜照啊？」，南俊真是冤枉。
「是嗎？」，碩珍狐疑地看他，最終還是可愛的笑起來，讓南俊拍照。
「那⋯⋯那⋯⋯我拍囉⋯⋯」，南俊不知為何結巴起來。
瞇著眼笑的碩珍好可愛⋯⋯。
這邊智旻跟泰亨一起挖著地瓜，邊挖邊咭咭咕咕地講話。
「智旻啊，你看我挖的這一條！」，泰亨把地瓜上的泥撥了撥，遞給智旻看。
「泰亨啊，你挖的好像不是地瓜⋯⋯」，智旻疑惑地翻了翻泰亨的「地瓜」。
「是嗎？」，泰亨也疑惑地接了過來。
「太長了吧？」，智旻幫忙撥了撥泰亨剛剛挖的農地，「啊呀！泰泰，你挖到旁邊樹的根了啦！」
「是嗎？」，泰亨還一臉呆萌。
柾國跟號錫也在研究，他們研究要怎樣挖，才不會傷到地瓜。
「哥，鏟子要這樣用，這樣！」，柾國示範。
「喔喔好」，號錫專注的表情超可愛。
玧其呢？他躺在躺椅上，喝果汁。
突然，「盒盒盒盒盒」的笑聲傳來。
大家抬頭往碩珍望去，碩珍拿著一把被拆解的鏟子笑，「南俊他把鏟子弄壞了，盒盒盒盒⋯⋯⋯啊呀！」，笑到一半，一隻鴿子低空飛過，嚇壞了咱們碩珍，他整個人縮起來，活像看到鬼一樣。
全部人笑到不行，智旻趴倒在地上，他手無意地抓到碩珍的袖子。
「啊～～～」，碩珍再度大叫。
又是一場混亂。
號錫不愛人家弄髒他的衣服，碩珍不愛人家弄髒他的身體。
「哈哈哈哈哈，對不起啦哥」，智旻還在笑。
「還好沒關係，是衣服，不要碰到我的手就好。」
「好險好險⋯⋯⋯哈哈哈哈。」
柾國看了扯扯嘴角，朴智旻老是這樣。
「泰亨啊，咱們來猜拳，輸的等等走過去」，智旻指指旁邊的灑水器，它正在「噠噠噠」地噴著水。
「好啊好啊！」，泰亨拉了一把旁邊的柾國，「柾國啊，一起！」
到底⋯⋯。柾國內心翻白眼，偏偏還蠻想玩的，朴智旻怎麼那麼多鬼點子。
「剪刀石頭布」，柾國看著自己出的「布」，不敢置信，他輸了。
「哈哈哈哈哈，快去！」，智旻毫不留情地笑。
柾國站起來，朝著灑水器走過，一邊走一邊帥氣地揮手，「俺妞，挖地瓜啊？」
「噗哈哈哈哈！」
又挖了一陣子。
「好熱，咱們猜拳，輸的去買冰！」，智旻又提議，「走路去！」
「好啊好啊！」
結果，碩珍輸了，他看著自己出的「石頭」，啊啊啊的叫。
「我陪哥去吧！」，智旻突然說。
「不用啦，有一段路耶！」
「我剛剛弄髒哥的衣服，你一個人去，我也不好意思。」
「對對對，讓智旻陪你去吧！」，號錫拍著智旻的肩膀說。
「那好吧！」
「太陽很大，要小心喔！」，南俊叮嚀著他們。
「放心啦！」
於是智旻跟碩珍就出發了。
雖然輸了，但是走在鄉村田野上，視野遼闊，田地一塊一塊地，有些是種草莓的，可以看到溫室的塑膠布，白白透明地，反射著太陽光。
「哥」，智旻把手機舉高，「拍照！」
「嘻」，碩珍對著鏡頭咧開嘴笑。
「好看好看，哥超帥的！」
碩珍眼睛瞇起來，下巴微抬，一臉「本來就是如此」的模樣。
「呵呵」，智旻摀著嘴笑。
兩人邊走邊拍照，累了就輪流背著對方走一段。
終於到了商店，兩人買了冰，放在保冰袋裡，繼續往回走。
快要到泰亨爺爺家的時候，「啊，是這裡！」，碩珍突然指著一排扶桑花圍籬喊。
「什麼？」，智旻不懂。
「昨天南俊帶我來這看螢火蟲」，碩珍說，「沒啥路燈，我沒注意，就撞到了這裡。」
圍籬上的枝葉果然有被折斷的痕跡。
想像一下當時的畫面，智旻噗哧笑了。
「後面有水溝，還好南俊整個抱住了我，要不然我就摔下去了」，碩珍還餘悸猶存似的。
南俊哥抱住了珍哥⋯⋯，智旻吶吶地，突然笑不太出來。
「後來他就牽著我，免得我又撞上去⋯⋯」，說到後來，碩珍好像也有點不好意思，他聲音弱了下去，然後又開朗地笑了起來，「結果半隻螢火蟲都沒有！盒盒盒盒盒！」
牽著嗎？一直？智旻嘴裡泛酸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，智旻皺起眉來。
到底怎麼了，自己幹嘛這樣？
晚上，大家都回房休息了，智旻躲在廚房裡，打開手機上了線，他腦子有點混亂，心情不太平靜。
「兔子」，才剛上線，智旻就偷偷傳訊息給肌肉兔，「我覺得好糟。」
「怎麼了？」
「就昨天跟你說的，NJ約SJ出去的事，我今天聽到SJ說他們牽著手，我好震驚，我不喜歡我這樣⋯⋯。」
「所以，你真的喜歡上NJ了？」
智旻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，「好像是⋯⋯，我該怎麼辦？」
「跟他告白？」
「不可能！要是他拒絕我，以後怎麼辦？會超尷尬的！」
「嗯⋯⋯還是你先問問他對同性戀的看法？」
「NJ他支持同性戀的，只是不知道他本人是不是⋯⋯。」
「還是你先試探看看？」
「試探南俊哥？」
「什麼？」
「糟糕，我不小心打出來了，嗯，對，NJ是南俊⋯⋯。」
肌肉兔久久沒有傳任何訊息過來。
「哈囉，你還在嗎？」，用網路溝通就是這點不好，對方臨時有事也不能立刻知道。
突然廚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，智旻瞇起眼看，是田柾國，他一臉像吞了蒼蠅似的。
「你幹嘛？」，智旻問。
柾國張了張嘴，半晌吐出一句，「拿水！」
「喔。」
柾國走到餐桌前，倒了杯水，他瞄了一眼智旻的手機畫面，臉色立刻鐵青，智旻可以聽到他的吸氣聲。
然後柾國如同來時一般，突兀地離開。
莫名其妙！
智旻低頭繼續看遊戲畫面，肌肉兔在剛剛傳了訊息過來了，「我在，剛剛我不小心打翻飲料。」
「嗯⋯⋯現在沒事了？」
「沒事了。」
「那⋯⋯剛剛我們說到要試探NJ⋯⋯」，智旻把話題撈回來。
「嗯，對，試探。」
「有什麼方法嗎？」
肌肉兔似乎也在思考，他沒有回，過了十幾秒，他傳了訊息過來，「可以問一下，這個NJ，也就是南俊，他讀法律系？」
「對，上次有說了，他大四，是我學長。」
「嗯對。」
到底肌肉兔是怎麼了，他怪怪的。「你是不是不方便？」，智旻遲疑地問。
「什麼？沒，沒有。」
「嗯喔，因為我看你好像不知道要跟我說啥，還是你要先休息一下。」
「不用！」，肌肉兔回得超快，「我想問問，嗯，你讀的科系是什麼？」
「我嗎？」，為什麼要問這個？智旻疑惑，但是他還是回覆了，「志工系，我跟NJ都住宿舍。」
「赫！」，柾國在樓梯那突然發出好大一聲。
是在幹嘛？這個田柾國。
樓梯那傳來腳步聲，柾國上樓去了。
「那NJ跟SJ是怎麼認識的？」，肌肉兔問。
「我們都讀同一所大學，SJ跟NJ當過室友，SJ比我們都大，已經畢業了。」
「嗯。」
嗯？「所以你覺得有什麼方法可以試探NJ？」，智旻再度把這個問題丟出來。
「嗯喔，你可以先問問他喜歡男生還女生啊！」
啊？，「不行吧！誰這麼問的！？這不是逼人出櫃嗎？」
「啊，哈哈哈哈⋯⋯。」
怎麼感覺肌肉兔是在乾笑。
「我沒談過戀愛，所以，我也不知道」，肌肉兔再度傳訊息過來。
「喔嗯，也是啦⋯⋯」，智旻開始覺得沮喪，他的這件心事好棘手⋯⋯
肌肉兔好像沒注意到，「我想再跟你確認一下。」
「確認什麼？」，怎麼突然這麼多事要確認？
「你真的喜歡南俊？」
喜歡嗎？
想到南俊迷人的風采，可愛的酒窩，時不時把東西弄壞的傻氣，智旻心跳得好快，他胸口暖暖的，甜甜的⋯⋯
「喜歡。」
六
「試探南俊哥？」，手機畫面上這麼顯示著。
竟然。
世界也太小了。
糯米糕竟然是朴智旻。
真是⋯⋯
真是。
想想，也的確有跡可循。
糯米糕總是在凌晨才上線，朴智旻忙完課業，才會玩遊戲；糯米糕總是不按牌理出牌，朴智旻總是滿腦子鬼點子⋯⋯
不同的是，在網路世界，自己喜歡跟他一起玩，在現實世界，兩人卻說話卻總是帶刺。
好難接受。柾國煩躁地把手機畫面關掉，躺回床上，「啊～～～」。
泰亨一進來，就聽到柾國大喊一聲，然後人躺倒在床上。
「怎麼了？」，泰亨有點嚇到。
「沒⋯⋯」，柾國有氣無力。
「大家說要一起去看星星，你去不去？」
不想。
「難得來⋯⋯」，泰亨看柾國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，「你有心事啊？」
「我去」，再這樣下去，泰亨哥會沒完沒了的問的，但是現在自己一點都不想回答啊～～
一到樓下，果然大家都到齊了。
柾國目光不自覺地掃向智旻，智旻穿著一件橫紋短T，牛仔褲，看起來輕鬆隨意，他臉上帶著笑，臉頰微微鼓起。
糯米糕。
他真的是糯米糕。
傻氣呆萌的糯米糕。
智旻跟他四目相望，柾國飛快把目光移開，「咳咳」清著喉嚨。
智旻莫名所以，只覺得柾國亂沒禮貌的，他微嘟起嘴，「哼」地別過頭去。
「走吧！」，號錫超期待的。
他們一行人三三兩兩的朝著外頭田野走去。
星光燦爛，繁星如錦，隱約可以聽到蛙鳴。
柾國心情放鬆不少。
然後他看到南俊拿起手機，用著某種app掃視天空，對著大家說星座。
「那是獵戶座，北半球夏天的夜晚，最容易看到它。」
「哇噢」，是智旻。
「他是獵人俄里翁，可惜被蠍子刺死，所以獵戶座跟天蠍座，總是一個升起，另一個就落下。」
「哇噢」，智旻再次感嘆。
南俊低下頭來看著智旻，「智旻啊，你喜歡星座？」
「嗯⋯⋯喔⋯⋯哥呢？哥好像喜歡」，智旻含糊地回應。
「喜歡。」
「我也是！」，智旻立刻確認答案。
平常這也沒啥好注意的，但是今天柾國多留了點心。
糯米糕喜歡NJ，而NJ是南俊。
柾國用力張嘴又闔上，撇開頭去。他胸口有塊石頭，卡得他難受得緊。
那SJ呢？SJ是⋯⋯
「碩珍哥」，南俊喊了一聲，「你別走太旁邊，免得跌下去。」
是碩珍。
柾國猛地停下腳步。
噢，天哪。
柾國扶著額。
原來是這樣。
昨天南俊哥約碩珍一起出去看螢火蟲，就是NJ約SJ出去。然後，然後，糯米糕吃醋。
柾國用力抬頭看向智旻。
智旻正看著天空上的星星，他在跟泰亨說話，但是柾國發現，智旻眼角時不時掃向南俊的方向。南俊正在幫碩珍調整手機的手電筒功能，他們兩個靠得好近。
柾國把目光拉回來，智旻低下頭，聽著泰亨說話，但是看起來心不在焉，他的表情有點落寞。
都看懂了，眼前的一切。
但是，自己一點都不想知道。
一點也不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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